我和金名對於時間的概念非常強,和梁老師約的是六點鐘。
所以,我們在車裡做到五點五十九分,才下車,輕輕的敲了敲梁老師家的門。
“石心來了,快進來。您的愛人怎麼稱呼?”,梁老師的愛人開的門,熱情的迎我們進屋。
據梁老師講,梁老師的愛人十幾年沒有工作了,一直在照顧孩子。到了瑞典後,她才重新開始工作的。
梁老師的愛人個子不高,臉上沒有妝容,雖然素顏,但是氣色很好,比那些畫了一臉粉的年輕女士們看著舒服多了。
她穿著一個已經起了毛的羊毛衫,可以看得出,他們過得很簡樸。
“師母,您叫我金名就行。給您和梁老師帶來了一瓶紅酒。”,金名禮貌的說。
“哦,謝謝,破費了,金名。”,梁老師的愛人拿過酒瓶,讀起了紅酒的名字。
“這酒挺貴的吧?”,梁老師也推了推眼睛,湊近了讀起來。
記得在挪威的那年,也去梁老師的家裡做過客。
王洛也去,他那年也買的紅酒。
那次,整個晚上,都在聽王洛吹噓他買的紅酒有多麼的好。
“還好,我們也不太會挑,就選了一瓶果味重的,在網上查,說比較符合我們中國人的口味。”,金名輕描淡寫的說。
我們在門口換好鞋後,就進屋了。
一進屋,的右手邊有一個大酒櫃,裡面放著十來瓶各種各樣的酒,什麼貴州茅臺、瀘州老窖、五糧液等等,還有各式的酒杯和茶杯。
“這些,都是國內來的學者給我帶的禮物。”,梁老師一邊說,一邊把我剛剛帶來的酒放到酒櫃裡。
往裡走,就是開放式的西式廚房。廚房和客廳是連著的,中間由一個實木的餐桌把房間分成兩半。
客廳裡由兩面窗戶。
窗臺上擺放著很多的塑膠假花。
靠著窗臺,是一排六人做的皮沙發,沙發前有一個實木的茶几,茶几上還有一盤鵝卵石,鵝卵石上放著燃了一半兒的蠟燭。盤子的旁邊,還有基本瑞典語入門的書。
“坐下喝杯茶吧,你們來的早,其他人都還沒有來呢。”,梁老師的愛人端過來一個茶盤兒說。
“石心,你國內的辭職辦的怎麼樣了?”,梁老師問。
“辦不下去啊,學校很可能會開除我。”
“無所謂了,那種檔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作廢了,我當年也是被除名的,其實和開除差不多。”,梁老師滿不在意的說。
梁老師當年,是花國家國家的公款出國留學的。
梁老師一直不習慣國內的阿諛逢迎,據說,他在國內上班時,因為早上沒有給辦公室主任主動倒茶,所以一直受該主任排擠。
因此,當他在國外找到了工作以後,就不打算回國了。最後,他的原單位對他進行了除名處理。
按規定,公費留學的人,是一定要回國貢獻幾年的,否則要退還學費。為此,頭些年,梁老師一直不敢回國。
“梁老師,因為我沒有做永遠不會過的打算,可能十年後,還是要回國。不確定那時候,檔案制度會不會廢除,所以還是想把檔案要回來。”
“在大學辭職,尤其是北方的某些大學辭職,難!我聽過很多北方來的老師,都有過不愉快的遭遇。和李教授好好地溝通一下,他能幫你辦理。”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作答。梁老師肯定不知道,李教授那副奸詐陰險的嘴臉。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來的是李林和呂文。他們是我離開前剛剛到斯德哥爾摩大學的。
李林,是國內某專科大學的老師,來瑞典做訪問學者。他來瑞典前的所有相關資訊都是我幫他查詢的,是梁老師分配給我的任務。直到我離開斯德哥爾摩大學後,他有問題依然會來問我。金名一直很奇怪,他和王洛朝夕相處,為什麼不問王洛。可能是王洛太有“氣勢”了吧,氣勢大勁兒了,就刻薄了。
呂文是國內名校的博士,來瑞典做兩年的博士後,被梁老師分給來王洛做小工用。本來博士後在瑞典,是一個職位,但是梁老師卻讓王洛做他的副導師。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呂文寫文章的時候,帶上王洛。
說白了,梁老師在動用自己的一切力量,來推王洛。想來梁老師這裡做交換、做博士、以及做博士,都必須成為王洛的下屬,所有的文章都必須帶王洛,否則就不要來。在國外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教授,最後,也成為了一個獨裁者。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