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灰自從搬出我們一起租的房子以後,他們六個同屆的男生就住在了同一個寢室。但是三個月後,阿灰就又搬了出來,和小黎重新租房子了,偶爾的回寢室住一宿。
有意思的是,似乎他們並沒有因為朝夕相處變得更親密,相反,還似乎出了點裂痕。
比如說,老闆那50塊錢的事情。
在一個秋日的早上,剛剛放完十一小長假,老闆很早的就來到實驗室了,還一臉的沮喪。
“老闆,今天來的這麼早呢?呦,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呢?”
“哎呀,鬧死了,睡不著覺。”
“什麼事兒啊,把你難成這個樣子?”
“生活費丟了。”
“啊?怎麼回事啊?”
“我這不昨天剛從家回來嗎,我媽給我帶了五千塊錢的現金。我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因為太餓,有點兒低血糖,眩暈了,就沒有直接把錢存到銀行裡,而是想著到食堂吃完飯再去。我就把錢放在褲子屁股上的兜裡。結果,等我吃完了飯,一摸兜,錢沒了!”
我知道,這五千塊錢對於老闆來說是很大的數字。
和我的父母一樣,他的父母也是農民,每天就指著那點兒稻田地過日子。而且他們家裡除了他,還有一個小弟弟要養活。這五千塊錢,很可能是他父母東拼西湊借來的。所以,老闆不可能再伸手朝他的父母要錢了。
為了賺生活費,老闆就必須再出去打工。可是現在又趕上碩士畢業,所以老闆這心裡,用腳後跟想想都能知道有多苦。
“查食堂的監控了沒有?”
“別提了,食堂的攝像頭就是個擺設,根本不好使。”
“那這意思就是,找不回來了。”
“算了,指不上了,我認栽了,卡還好說,現金丟了就肯定找不回來了。我這正在網上找工作呢,得出去打工賺點兒吃飯錢了。這都沒啥,勒緊了褲腰帶,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但現在的緊要問題是,明年就要畢業了,我的畢業論文還一點兒都沒整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老闆丟錢的第三天,阿灰就以租房子交不起房租為由,要回了老闆之前欠他的50塊錢,劃重點,50元!
“石心啊,我真是沒想到,阿灰能在我這麼難的時候幹出這種事兒來。我不是說他和我要錢不對,我也不是說想賴賬,但是,我現在這麼難,作為朋友.......,哎,啥也不說了。”
可能因為我和其他人走的不近,所以老闆才和我抱怨的吧。
“阿灰居然還和我說,救急不救餓窮,合著我這情況是窮,不是急?這些有錢人,認真算賬的樣子真的是讓人瞠目結舌。白瞎我真心實意的和他稱兄道弟這麼多年。”
除此之外他還和我透露了很多他們相處的細節,他說寢室其實早就已經不和睦了。
阿灰和我們八個人中的另一個男生,王超,他們兩個在本科的時候是一個班的,讀研又在一起生活兩年多,按理說這六年的時間應該結下很深的革命友誼了。但是老闆說,上個月他們在寢室動手打起來了。
阿灰和我們這屆的那個女生,曲水,被李教授分在一個方向了,前段時間他倆一起做的實驗出資料了。曲水就開始著手寫論文。
都說理工科的女生都是在男生堆裡嬌生慣養的,但是在我們這裡,情況不是這樣的。曲水和我們出去聚餐,為了和大家打成一片,還是要和男人一樣的喝酒,一樣的喝到吐。和阿灰合作,也是曲水做的最多。
老闆敘述阿灰曾經在寢室說,“這種喜歡成天圍著男人轉的女人,咱們能多利用一點兒是一點兒!哈哈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不用白不用啊!”
曲水看中了王超,追了他兩年多。王超就只是和她曖昧。老闆說,曲水就是那個王超的備胎,不到最後走投無路,王超是不會選擇的她。
王超需要一個至少二作的論文才能畢業,但是因為王超兩年來沒有搞什麼研究,也從來不配合其他人做實驗,所以也就沒有人寫文章帶他。
這時候,王超看到曲水這裡已經開始著手寫文章了,就每天都約曲水出去吃飯。
後來曲水就告訴阿灰,李教授把這篇文章的二作定為王超了。那麼就涉及到一作應該是阿灰還是曲水了。
阿灰去找了李教授,和李教授談了很久。談完了,李教授就又叫王超談。
結果,李教授最終敲定,曲水一作,阿灰二作,王超成了三作。當天晚上回寢室,他們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來了。
“那阿灰到底和李教授談什麼了?”
“他倆打架的時候,王超隱約提起,李教授想和阿灰家鄉的某個企業合作,阿灰他爸可以說得上話。但是阿灰沒應聲,不知道真假。”
老闆又繼續講述於朋與其他人也是貌合神離。
因為於朋在碩士二年級的時候和我一樣,成了博士,所以雖然沒有阿灰那樣的背景,但是也因為自己是博士很有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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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在寢室表露李教授對自己的器重,以及越夏怎麼信任他,把實驗室的帳都交給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