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劉賀並不是一個真正能夠狠下心來的人。他沒有極端的種族主義,非要說,可能就對非洲“河馬”們有一點歧視。所以,氪星的不可再生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再者說,漫畫裡克拉克和露易絲可是有過孩子的,這說明氪星人和地球人之間並不存在生殖隔離。
即便佐德帶領著氪星遺民們來到地球企圖毀滅這個世界而使另一個世界重生,他也依舊如此。
這種感受,很多人都知道。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大概佐德和他的部下現在就是如此吧。
數十年如一日,發瘋了一樣在深空中每一個曾經的殖民星球上尋找可能倖存的同族。但大多數時候,迎來的都是失望與悲傷。
孤獨與絕望瀰漫在這艘飛船上。
直到克拉克進入被深埋南極地底近萬年的勘查艦艇,並無意中對外發出氪星特有的求救訊號。
對氪星人來說,佐德將軍是真正的救世主。但對地球而言,他是隱藏在黑暗中企圖毀滅世界的魔鬼。
在大廳之中,太陽照射到的地方,兩張黑色的座椅從地底升起,劉賀和佐德坐了上去,陽光落在他們的側臉。
“我和我的族人來到這裡已經五個公轉年。”佐德這樣說,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滄桑,但轉瞬即逝,劉賀可以注意到,他本來應該很性感的小鬍子已經花白了。他繼續說,
“我們滲透入你們的網路,併為這顆星球抵擋了一次外來星球的入侵。”
“你們可以加入我們,而不必非得在地球的屍體上建起新的宮殿,不是嗎?”劉賀微微向後靠,以使自己更加舒服一點,“相信你也能看到,我們經歷了什麼,我們所曾經遇到的那些危機不必你和你的軍隊弱小。”
他突然坐直身子,眼裡泛著奇異的金色光芒,那是太陽的光。
身子微微前傾,劉賀嘴角勾出一絲微笑。
“或許……你們可以試試?試試究竟能不能玩笑你的目標?”
超級視力穿透來自氪星高度材料工藝製造的母艦甲板,看到因為排異而窒息昏迷的克拉克平躺在實驗臺上,一個看似瘦弱的氪星戰士將針頭插入他的血管,並提取他的血液。
他們來到這裡五年了。
每一個氪星戰士都受到了來自太陽的照耀,並且長期暴露在深空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進步速度甚至比克拉克還快。
因為相比之下,他們處在直接被太陽照射的太空中,而克拉克從小在擁有厚重大氣的地球上。
即便沒有交過手,劉賀也可以確定,這裡的每一個氪星戰士都遠遠強於前段時間出現在中心城的布萊尼亞克部下,威克斯家族的餘孽。甚至連已經被改造為機械超人的佐.艾爾也很可能打不過坐在這裡的佐德將軍。
自從來到這艘飛船,蜘蛛感應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劉賀這裡到底有多麼危險。
就像他身處黑暗密林的外圍,在那些大樹枝丫的後面,光不能照射的地方,奇形怪狀的巨獸張牙舞爪,觸手飛舞。
無窮無盡的危機感和刺痛感。
深吸口氣,佐德站起來,他面對著遮住半個太陽的地球,眼裡倒映出一抹蔚藍。
“多麼美麗的星球啊……”
佐德低聲感嘆道,“氪星曾經也是如此美麗。”
“但它不在了不是嗎?”劉賀也站起身子,他來到佐德身邊。
和電影中不同,這個佐德,似乎更加通情達理。他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暴君與侵略者、殖民者,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領導者,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家園的復甦,以及種族的復興。
“啊!!”
很遠的地方傳來克拉克的咆哮,劉賀和佐德都能看到,他醒了,剛才的幻象讓他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中。
“他的父親以榮耀解放了自己。”佐德低聲說,他將頭微微低下,“曾經我們是戰友,也是極少數意識到了危機所在的人。”
每一顆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劉賀忍不住閉上眼睛,他說:“喬.艾爾……是你,是你殺了他?”“對,並且我每天都活在不安與愧疚中,”佐德微微點頭,他沒有再去管甦醒的超人,“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很多話,其實你該跟克拉克說,而不是我,佐德,我只是來談判的。”劉賀嘆了口氣,猩紅的披風上光華流轉,如同符文一般,那是古一和龍帝為他做的一些保護措施,一種很奇特的小法術,能夠幫助他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中生存。
這也是他能夠那麼迅速適應這裡的空氣的原因。
“菲奧拉會把一切都告訴他,不是嗎?我的朋友。”佐德看了一眼劉賀,撇了撇嘴,他的鬍子即便花白了也挺性感的,“相比之下,我其實對你更感興趣……泰坦之主、賽博坦之王、黑暗超人,又或者黑暗帝王?我該這麼稱呼你?喬治.韋斯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