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看著林錦園不語,暗想:“園哥兒這般大就藏了心機了,他跟林錦樓一個脾氣。都是極要強極顏面的,只怕我揭了他的短兒,他一時急起來反鬧得不好,而且我也沒趣,如今是怎樣將這事化解了,索性破釜沉舟,以此激一激他,他八成便應了。”緩緩道:“那好,手釧兒之事栽贓別人身上決然不能;可我又答應你犯下此事不會對旁人提及。可如若不澄清便要有無辜之人被冤枉,既如此。便我去承擔好了。”
林錦園一驚。忙問道:“你說什麼?”
香蘭道:“我說,我替你擔下這個錯,即刻到老太爺那裡領罰。”言罷轉身便走。
林錦園駭道:“瘋了!瘋了!你是瘋了罷?”趕緊追上去問道,“你是騙我的罷?啊?”
香蘭停下腳步道:“我替四爺認錯。不是為了四爺能承我的情。只盼四爺日後能行的端坐的正。男子漢大丈夫,擔得起自己的錯處。”
這一句臊得林錦園滿面通紅,不由定在那裡。淚在眼眶裡打轉,見香蘭走遠了,不由憤憤道:“你能耐你去!你品德高成了罷!”他賭氣一回,又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裡仍惦念著,一跺腳又追著去了。
香蘭走得極慢,餘光向後看,見林錦園在她身後遠遠跟著,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心說德哥兒和林錦園雖年紀差個兩三歲,可性情卻大不同。德哥兒為人厚誠謙和,極有禮讓之風,小小年紀便有端方之態;園哥兒則是一肚子刁鑽古怪,聰明有餘而厚道不足,可到底是詩書教養出的,知情達理,未落奸滑之流。
她停住腳步,轉過身,林錦園也定住腳,低著頭不說話。香蘭走過去拉他的手,俯下身道:“今兒個回去我就跟你大哥哥說咱們林家的園四爺是個有擔當的。”見林錦園尚在抹眼淚兒,心裡不由一軟,她平日裡同林錦園極親厚,忍不住摸摸他腦袋,說,“我陪你去跟老太爺領罰,你若怕,我便說那手釧兒是咱們倆一併弄丟的,陪著你如何?”
林錦園抬起袖子擦眼睛,偷看了香蘭一眼,聽她說要陪自己一併領罰,膽色卻壯了幾分,遲疑著點了點頭。
香蘭鬆了一口氣,牽著林錦園一路行至花廳,進去一瞧,只見花廳中早已空了,桌上的果品茶酒還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金猊瑞獸口中還吐著青煙,唯有琉杯還在那裡,見他二人來了,便道:“老太太說身上不好,到裡屋去歇了。”
香蘭道:“勞煩姐姐通報,我們二人因手釧兒之事來向老太爺、老太太請罪。”
琉杯吃一驚,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不敢多言,連忙進去稟報。等了好一會兒,只聽屋內傳來一聲咳嗽,林昭祥淡淡道:“進來罷。”
他二人走進去,只見林昭祥正坐在炕桌旁,手裡舉著水煙,林老太太坐在炕桌另一側,手裡捻一串佛珠。雪盞、瑞珠立在一旁伺候,另有林昭祥的隨身老僕耿同貴,亦立在一旁。
香蘭和林錦園一併跪了下來,林錦園不敢吭聲,香蘭見他面無血色,便開口道:“如今前來向老太爺、老太太請罪,東宮賞賜的東西是我們二人失察弄丟,今日早晨,四爺跟我說東宮賞的東西如何名貴,我心念一動,就央告四爺取出來給我瞧瞧,四爺拗不過,只好把手釧兒取出來,我們二人在小花園子的水池邊瞧,誰知一失手,手釧兒竟然掉進湖......”
只見林昭祥手上一頓,雙目如電朝他二人看來,目光凌厲,正是滿面寒霜,瞪著林錦園,沉聲道:“錦園,是這回事麼?”
林錦園囁嚅著,不敢抬頭。
林昭祥猛一拍戧金炕桌,喝道:“問你話呢,是也不是?”
林錦園唬得渾身一激靈,淚便掉了下來。
林老太太連忙勸道:“你喊這麼大聲做什麼,看把孩子嚇的......”
林昭祥惱道:“你莫管,平日裡都是你們把他縱壞了!我看今日誰敢勸一句!”又對著林錦園喝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遭,這手釧兒到底怎麼丟的?”(《蘭香緣》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選右上方“+”號“新增朋友”,搜尋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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