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賓卻已是傻了眼,他腦子嗡嗡得厲害,勉強保持一點清明,便要拉香蘭做人質,伸手去摸炕上的劍,正在這個當兒,林錦樓忽然發難,一個箭步搶上前,喝了一聲:“留下命來!”一拳搗上去,“喀嚓”一聲,杜賓的面骨面折了。
香蘭嚇得在牆角縮成一團兒。
那杜賓也有幾分身手,揮胳膊便要抵擋,林錦樓早已大怒,提著他那手臂,用力一掰,生生將那胳膊在關節處扭斷,疼得杜賓一聲慘叫。
林錦樓容色平靜,可他早已氣壞了,直氣得頭都暈了一暈,他萬沒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找著香蘭,只見她一身衣裳將要被撕爛了,披頭散髮,臉上還有幾個碩大的巴掌印兒,一張白玉樣的小臉兒都腫了起來,林錦樓一想便知方才將要出什麼事,惱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額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他對跟來的屬下道:“都給我出去!把門把嚴了!”言罷揮手便搗,他一身功夫乃幾任名師教出,一雙拳剛硬似鐵,尤其他怒火狂熾,抓著哪兒打哪兒。杜賓先前還欲抵抗,可先前已捱了香蘭一枕頭,就已經有些不辨東西,被林錦樓三拳打下去,杜賓便滿臉是血,無聲無息的暈死過去。
香蘭已經嚇呆了,林錦樓出拳又快又狠,臉上神色陰毒,拳到之處便可聽見骨頭“咔咔”的脆裂聲,卻仍給杜賓留半口氣兒,讓他活活疼死。
此時林錦亭在門外頭高喊道:“哥,打夠了沒?弟弟給您沏杯茶,您喝一口潤潤喉再打?”
林錦樓方才停了手,不耐煩的直起身子,又變成那一派從容優雅的林家公子,對香蘭道:“就是這小子把你弄成這樣兒的?地上躺這位是怎麼回事?”
香蘭渾身哆嗦,淌著淚兒說不出話,彷彿被大貓按在手掌心兒裡的小耗子,形容甚是可憐。
林錦樓愈發惱恨,將香蘭拎起來怒道:“叫你跑!叫你跑!遭這個罪是你自己個兒活該!”
香蘭可憐兮兮的抹眼淚兒,眼淚嘩嘩掉下來。
只聽門口又有人悠悠道:“行了,人既然找著了,你也消消火,趕緊的帶了去罷。”這聲音聽了耳生,不知是誰。
林錦樓深吸一口氣,滿腔的怒意往下壓了壓,他一鬆手,香蘭又癱倒在地上,他嗤笑一聲道:“瞧你這點出息,這這個膽子還敢自己長腿兒跑了!”香蘭生怕林錦樓打她,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這廂林錦樓已脫下身上穿的鶴氅,又把香蘭拎起來,從頭到腳那麼一圍,包得密不透風,一彎腰便將人整個兒扛了出去。
院子裡一團亂糟糟的,林錦樓虎步龍行,扛著香蘭來到外頭,不知誰已趕來一輛馬車,林錦樓將香蘭便扔在馬車裡,一把放了車簾。那人又踱步過來道:“怎麼著,鷹揚,找著你表妹了?”鷹揚是林錦樓的字。
“找著了,我先走了,這事兒你幫忙料理料理。”
“放心,放心。”
林錦樓又惱得深深吐一口氣,那人又笑道:“鷹揚,你平日裡不是挺憐香惜玉的麼,別罵人家了,多哄哄。”
林錦樓咬牙切齒道:“真他媽是冤孽,就數她能添亂,如今更長了精了!”語氣又軟下來些,道:“這事虧得你,回頭我再謝你。”
那人笑道:“都要成姻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原來此人正是永昌侯袁紹仁。
林錦樓道:“趕明兒個你來我那兒,我讓裡頭那死丫頭片子親自給你敬酒。”一矮身上了馬車。
香蘭已經掙扎著坐起來,受驚的小兔兒一樣縮在角落裡,林錦樓也不瞧她,只鐵青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