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眼裡噙著淚道:“都是奴才出身的,你又何必來作踐我?”
書染冷笑道:“都是一般出身,我卻是要臉皮的,不像你這般不知廉恥!你這話傳揚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鸞兒最是要臉面的人,從未遭過如此責罵羞辱,捂著臉倒在炕上又大哭起來,一邊蹬著腿道:“你走!你走!”
書染站起身道:“我自然要走,不要臉的小蹄子,若是再這麼糊塗下去,認不清自己身份,我就把你這番話跟大爺去說!省得透過別人的嘴傳出去,累得我也沒了體面,遭人恥笑。還想當正頭奶奶,也不打量自個兒從頭到腳有正房娘子的端莊氣派麼,真是前世冤孽,讓你這麼個現世報進了知春館!”
鸞兒聽了此話,愈發哭得天昏地暗。
書染順了半天氣,這才推開門出來,只見寸心正守在外頭,迎上來道:“姐姐彆氣,鸞兒姑娘年紀還小呢,再加上香蘭來得太急,大爺又是個有新歡忘舊人的,這才一時怒上來,拈酸吃醋罷了。”
書染落淚道:“我的兒,她要有你一半機靈便好了。”
寸心聽屋裡隱隱還傳來哭聲,便問道:“那姑娘……”
書染擰著眉道:“讓她哭!能哭明白就好了!這個混帳,日後不知要惹多少事出來。”又搖了搖頭道:“心氣兒高不是壞事,可痴心妄想就不能了,說句誅心的話,即便是當姨娘,大爺對鸞兒新鮮勁兒過了,還不一定能瞧上眼,更別說旁的。你年紀小,先前大爺身邊兒的幾個人你都不曾見過就讓趙氏趕出去了,模樣性情個頂個的都比鸞兒強,且不說先前,就是大爺巴巴惦記著的香蘭,長得千嬌百媚,鸞兒一比都成了野草花兒了。鸞兒還這樣鬧騰,豈不是自找沒趣?她沒什麼害人的心,可腦子不靈光,只怕日後年老色衰了更難在府裡安身,還不如趁著年輕貌美,多博些恩寵,生個一子半女的,後半輩子也好有個指望。”
寸心深以為然,抿嘴笑道:“姐姐是個會審時度勢的明白人,怪道大爺這般器重呢。”
書染嘆道:“這也是吃虧吃出來的。你瞧大爺脾氣不好,可眼睜睜是極有本事的,凡事也有個擔當,早些年說我沒動過心,那是瞎鬼,可瞧他身邊女人換來換去沒個長性,外頭還有好些相好,那個心早就淡了。鸞兒瞧著大富大貴眼熱,也得有那個手段有那個命!”說著抿了抿鬢髮,對寸心道:“把你們姑娘的鏡匣子取來,我重新梳個頭勻個臉。”
寸心道:“姐姐頭髮還好好的,梳它做什麼。”
書染嘆道:“我得去正房,替那個小蹄子給香蘭賠不是去。”對寸心提點道,“可別小瞧了她,大爺待她可是不一般。我瞧著她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若是鸞兒日後衝撞了她,你少不得從中打個圓場,斡旋一二。”
當下,書染重新洗臉梳頭,收拾妥當了回到正房來。香蘭正趴在窗臺上看院子裡的花草發呆,書染尋了個地方坐下,還未等開口,便聽小鵑在外頭道:“大爺回來了。”
香蘭連頭都沒回,心說,這個活閻王怎麼又回來了,原先不是總在外頭,見天不著家麼。林錦樓進來也沒瞧香蘭一眼,只繃著臉道:“我要換衣裳。”
正此時,小鵑又在外頭道:“三爺、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來了!”
話音未落,林東綾已走了進來,捂著嘴笑道:“都說大哥哥房裡新添了美人兒,我們都來湊湊熱鬧。”
林東繡道:“我們這巴巴的過來,大哥哥可得賞頓飯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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