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蕭衍輕輕的拍著自己嬌妻的肩背,“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多想。”她本就是他的掌中花,心頭月,如今又帶著他們的孩子,更是讓蕭衍疼惜在骨子裡去。“你曾說過信我。那便放心就是了。我定會護得你的周全。”
若是他蕭衍此時此刻還不足以有能力護住自己的嬌妻還有嬌妻肚子裡面的孩子,那他還妄談什麼睥睨天下,妄談什麼指點江山,便是當一個男人都不配。
“我會讓你們好好的。”蕭衍如同哄孩子一樣。用了最柔的聲音,他說完,低頭在秦錦的髮間,輕嗅著她身上的淡香,“我會一直陪著你們。”
其實秦錦剛剛為他下了一個決定。
原本他還在猶豫該將秦錦怎麼辦,如今他已經不做他想了。
他要將秦錦帶在自己的身邊。
之前他想過要秘密的將秦錦送回京城交給大伯母靖國公夫人去照顧,也想過乾脆就將秦錦留在這裡,然後多調撥一點人手過來秘密的保護起來。
但是現在他將這兩個年頭多推翻了。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定是要由他自己保護的。若是假手與人,那他還算是什麼男人。
行軍是苦,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窮小子了。
大梁的一切馬上就要歸攏在他的手裡,他即將成為這個皇朝和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若是都已經這樣了,還護不住一個秦錦,那他也不用混了,直接抽劍抹脖子算了。
他會用雷霆之勢掃平西北,彈壓住流民之亂,他要以王者之尊再度迴歸燕京。
他要高高在上,將所有的權利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命,他妻子和他孩子的命,都要有他來掌控。而非再要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
秦錦只覺得擁著自己的男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陡然一變,她稍稍的從蕭衍的懷裡抬起了臉龐,卻是暗自的心驚。
她恍惚間看到了前世的那個她熟悉的蕭衍,凜冽的眼神,寒光乍現,卻充滿了自信與桀驁。
正如他當年帶著兵馬從西北迴轉,趕到皇陵,站在層層丹陛之下仰望著手牽稚子的自己一般。
那時候他雖然口中尊她為太后,稱蕭文箏為帝,但是在秦錦的眼中,似乎他才是這天地中的王者,是大梁真正的皇。
秦錦想,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她才處處忌憚著他,卻又不得不依附著他。
她與他曾經是站在天平兩端的人,失衡,等待彼此的便是萬劫不復,此消彼長。如今她卻已經成為站在他身邊的人,被他伸展開的羽翼所覆,即便現在這羽翼尚未十分的豐滿強壯,但是足以讓她感到無比的定心與幸福。
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秦錦不爭氣的掉眼淚,卻又點不好意思,只能將臉深深的埋入了他的懷中。
嘴角牽扯,淚水雖然在流淌著,但是她已經默默的展露出一個瑰麗的笑容。
其實,前世的蕭衍在她的心目之中已經越來越遠,而眼前這個身為她丈夫的蕭衍已經是日漸的生動豐潤起來,時間就像是一把熨斗,慢慢的燙平了她曾經對他存有的恐懼,又像一把刻刀,一筆一畫的將現在的美好注入她的心田,重新在她的心間鐫刻上一個鮮活的人。
翌日,問名了大夫,蕭衍就讓蝰蛇從陣子上弄了一輛馬車過來,再將馬車裡面墊的軟軟的,這才小心翼翼的替秦錦換了衣衫,易了容。再度將秦錦搬上了馬車,回到了軍營。
對外,蕭衍已經想好,他宣佈自己的毒是因為自己的貼身小侍犧牲了自己和自己換了血才清除乾淨的,為此這小侍虛弱不堪,此後行軍打仗,唯獨這個小侍可以乘坐馬車。
蕭衍所中那毒有多厲害,軍營上下都知道,所以對敢於犧牲自己保全住將軍的這位小侍也是十分的欽佩,哪裡還會有人質疑蕭衍的說法。所以秦錦再度迴歸軍營,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將軍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什麼特殊的待遇,別人也不會置喙什麼。你亂說,你不服?那有本事你去犧牲自己,成就別人啊。
秦錦此後的飲食起居皆有將軍親歷親為,別人雖然也覺得將軍有點小題大作了吧,不過想著將軍的命都是那人救的,而那人現在又半死不活的臉色煞白,連動都不怎麼能動,所以想想也就釋然了。
大軍開拔,將軍也是策馬走在馬車的旁邊,寸步不離。
刺殺失敗,所安插的死士全數被殲滅的訊息傳回京城,夏暘將自己鎖在房門裡面整整一天。
這次失手,蕭衍又身在軍營,想要再度刺殺,簡直難上加難。
那毒明明就是見血封喉的,怎麼蕭衍有這麼好的運氣能挺過去?夏暘簡直就不相信!
後來聽說是有人以己命去換蕭衍之命,才保住了蕭衍,自己卻奄奄一息,一直被蕭衍帶在身邊看護和照顧著,夏暘這才有點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