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錦嘴角一抽,露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那時候臣女實在是膽大妄為。”那是她蠢好不好?別提這種蠢事。
以前蕭呈言為了逃避功課,常常對她軟磨硬泡的,還有很多的書是她替他抄的,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蠢透。
“不。”蕭呈言的目光微沉,“那是朕不知道好好的珍惜。”他的聲音低沉,言語之中似乎隱約帶著幾分痛意,這倒讓秦錦稍稍的一愣。
她抬起頭來,對上了蕭呈言那雙暗沉的雙眸,他這是在懺悔?
蕭呈言只覺得自己在秦錦訝然的目光之中,好像無所遁形一樣。他忙垂下頭,避開了秦錦的目光,他自己的視線卻落在了自己的手套上。
白絲的手套何等的高貴素雅,摸起來柔滑細嫩,就如同上好的面板一樣,而手套之下的雙手卻是千瘡百孔,就連他自己都不想看到。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那些暗瘡惡疾沒有傳遞到臉上,讓他現在還可以坐在她的身側,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這一路上他想的很多,秦錦的沉穩以及表現出來的睿智與從容在他的心目之中每天都在日益深刻,也更加的讓他自慚形穢。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讀一樣的書,請的是一樣的師傅,而她越來越美麗,越來越高貴,可自己卻落到了這幅田地之中。
“長寧。”蕭呈言叫了一聲秦錦的小名。只覺得現在比任何時候叫她的名字都讓他感覺到親切和熨帖。長長久久的安寧,只是叫上這兩個字,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平靜了不少。
太后坐在一邊假裝看書,卻也悄悄的看著這廂的兩個人,越是看,她的心底也越是難受。
蕭文箏就坐在秦錦的腿上習字,小小的手握著毛筆,認認真真的在紙上按照秦錦教的字跡些,而蕭呈言坐在秦錦的身邊,從這邊看過去。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和樂融融的家庭美景。
太后也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微微的發澀,如果當年她不是因為那一眼誤了一生,如果不是她爭強好勝,不是她受人矇蔽,不是她利慾薰心的話,她何嘗不是應該擁有這樣一個正常的家,夫君疼愛,兒子兒媳和孫子和美團結,一家人在一起團圓美滿。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又能怨誰怪誰?
“陛下叫臣女何事?”秦錦問道。
“沒有。只是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蕭呈言?子一酸,輕聲說道,“長寧小時候對朕可好了,總是哥哥前哥哥後的叫著,跟著,和一個小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秦錦的嘴角就又是一抽,誰說你沒甩掉?要是真的沒甩掉,她又怎麼會遇到蕭衍……
不過,算了。與他做這些口舌之爭也沒什麼意思了。原本秦錦對蕭呈言有一肚子的怨恨,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覺得自己似乎對那些東西都已經看得很淡了。她如今過的很幸福,蕭衍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即便她到現在也沒有子嗣,蕭衍也從不埋怨她,反而更是盡心竭力的呵護著。再看看蕭呈言現在的日子。
秦錦就覺得去記恨他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臣女現在已經嫁人。”秦錦淡淡的說道,“日後臣女也只會跟在臣女夫君的身後。”
秦錦的話讓蕭呈言的唇稍稍的一抖。
“朕知道。”他低聲說道,手默默的在膝蓋上握成了拳。
“不知道現在京城狀況如何。”秦錦低嘆了一聲。“表哥難道不應該先擔心這些嗎?”
蕭呈言似乎有點走神,秦錦話落良久,他才稍稍的回過神來。
“朕已經派人去打聽了。”蕭呈言說道。“相信明日就會有回信。”
“哦。”秦錦點了點頭。
“那日長寧用計嚇走刺客,當真是神勇。”蕭呈言想了想,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不是臣女神勇,而是臣女的夫君教的好。”秦錦微微的一笑。提到了蕭衍,她就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幾分甜蜜出來,那眸光比平日裡更亮了幾分,燦如星辰,一張本就明豔的嬌美容顏上似乎瞬間就蒙了一層光一樣,更加的瀲灩奪目。“臣女用的不過都是他用剩下來的。”
哎呦,一不小心替自己的夫君吹了一下牛……秦錦說完就馬上閉嘴。低下了頭去。
她這是在活生生的拍蕭呈言的臉面啊。蕭衍玩兒剩的,蕭呈言都拿來當寶一樣的誇讚,她這麼做不是再替自己的夫君招黑嗎?不過她剛剛沒忍住啊……
“是嗎?”蕭呈言一怔,隨後木然的說道,“蕭衍當真這麼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