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本是想要將蕭衍扣下的。但是等她弄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之後,太皇太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隊伍帶出去能活著回來多少都是未知之數,況且此番是肅宗與忠義侯的較量,她就是再怎麼看不上那小賤人的後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小小賤人的後代也是留著蕭氏的血脈。
這大梁是姓蕭的不是姓夏的!
越是這種時候,她身為太皇太后便是要義無反顧的站在皇帝的這一邊了。
所以她也糾結了好幾個晚上,才痛下決定,無條件支援肅宗的決定,不去為了只是出自己心口一氣而讓肅宗為自己破了聖旨,毀了名聲,被忠義侯抓到笑柄。
南書房燈火通明的時候,忠義侯府的書房也是亮如白晝,忠義侯的擁裔們紛紛惴惴不安的看著忠義侯。
忠義侯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依然精神矍鑠,滿面紅光,他的鬚髮也白了不少,一絲不苟的梳攏在腦後,用一枚上好的白玉冠彆著。忠義侯素來不將自己的富貴藏著掖著,用他的話說,那就是富貴就是給別人看得,若是真的藏著,還不如不要富貴。這就跟錦衣夜行是一個道理,大黑天的,穿那麼好看給誰看,要穿就大白天穿。
他身上穿著團花織錦的深褐色長袍,鑲著黑色的貂毛,領口鑲嵌著金紐扣,湊近了看才會發現那釦子不光是金的那麼簡單,而是鏤空雕成三層,每一層有一隻麒麟獸,巧奪天工。
“急什麼。這麼沉不住氣。”相比較與自己屬下那有點著急上火的面容,忠義侯卻是笑呵呵的,一派輕鬆閒適。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隨後笑道,“陛下年紀也不小了,卻還是有一顆純真之心,甚好甚好。他若是願意嘗試便自己去嘗試一下吧。”
“侯爺,這哪裡是陛下要自己嘗試的事情?”車騎將軍童大年抱拳說道,“這是陛下有心要削了侯爺的權啊。陛下也不想想當年他為皇子時候的窘境,若不是有咱們侯爺。如今四海昇平,陛下卻不顧老侯爺的恩德,這是忘恩啊!”
要你說?在場的人又不瞎,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嗎?大家紛紛拿鄙視的眼神看著車騎將軍,這哥們拍馬屁表功也表的太厲害了。有本事你將陛下忘恩後面那兩個字說出來啊。
“老童啊,你也一把年紀了,坐坐坐。”忠義侯笑眯眯的說道,“彆著急嘛,誰都知道當今陛下是老夫的女婿,這晚一輩的人想要做點什麼事情。咱們老一輩的就要支援支援。孩子們啊,不撞撞南牆又怎麼知道事情的厲害呢?陛下這次想做什麼就由著他去。咱們這些老傢伙都年紀大了,看看就是了。等孩子們實在折騰不動了,咱們再給他們收拾收拾爛攤子就是了。”
大家一聽,紛紛頌揚起忠義侯高義。
“對了,今夏酷熱,南邊良田旱的不行,所以咱們這秋季的糧食也是收的不多。這老天爺不賞飯吃,咱們也是沒法子,北邊入冬以來又在鬧饑荒。”忠義侯對戶部尚書說道。“你前幾日不是上書要求陛下撥放賑災的糧款嗎?這是好事,以民為先,明兒早朝上再催催陛下。”
“是。”戶部尚書忙起身應了一下。
“春季大汛,這圍堰的工程進度也要加快了。趁著現在是冬天,能多造一點是一點,免得等到了開春之後雪水融化,雨水豐沛,圍堰附近又凌汛。李大人,等上了朝,這件事你也要提醒一下陛下。”忠義侯又對工部尚書提點了一下。
工部尚書也馬上起身道是。
忠義侯又叮囑了幾個人。隨後笑眯眯的叫大家都散了去。
等人都走空了,忠義侯捧著茶碗長嘆了一口氣,和他鬥,陛下還是嫩了點啊……
有句話叫請佛容易送佛難,他從西域邊陲到了京城,就沒那麼容易被趕走了。
“對了,去和平兒說,叫他明天在送點好玩的東西給太子殿下。”忠義侯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小廝說道,“太子殿下最近讀書辛苦了,勞逸結合嘛。藍逸那個老東西,教書教的那麼認真作甚?難道殿下將來要去考科舉嗎?笑話!”
翌日,蕭呈言在屋子裡看書看得心煩,正無聊的翹著腿伸著懶腰。
門口的太監來報,夏家小公子求見。蕭呈言頓時和打了雞血一樣翻身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終於來了一個可以陪他說說話的人了。
“殿下。”夏秋平才行了一禮就被蕭呈言給拖了起來。
“你可是來了,這幾日父皇檢查我功課,藍師傅不准我出去找你們幾個玩,可是將我憋壞了。”蕭呈言迫不及待的說道。
“就是知道殿下這幾日悶的慌,臣才找了點好東西給殿下看。”夏秋平起身笑道。
“什麼?”蕭呈言眼眸一亮,隨後又有點擔憂,“若是蛐蛐什麼的,可能不行,畢竟那些是活物,夏天那會兒你叫我買的鬥雞都被長寧給燉了吃了,我還被父皇禁足一個月,若不是外祖父出面,我那日子可是沒法兒過了。”
“這回可不是什麼活物,而是大人玩的東西了。”夏秋平笑道,他看了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