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六年來,就只有她跟兒子兩個人相依為命。
為了養活自己,更為了能養活兒子,她做了曾經自己所不恥的事情。
沒有想到,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了,連帶著兒子也被拉下了水,一起幹上了這一行。
從初入破廟,分乞食而活,睡陰森底下的棺材板,到如今坐擁天下的經濟大權在手。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兒子,她變的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可是,人的習慣很恐怖。
當你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就再也不會喜歡另一種生活了。
見馬車內沒有聲音,司徒麒爍說道:“司徒蘊瑈,我知道上一次那個王大叔出了一座金山你嫌少,再上一次那個馬大伯出了一個商行你瞧不上。這一次兒子一定擦亮了眼睛給你找一個我們母子倆怎麼挖,也挖不窮的靠山。”
司徒蘊瑈懷疑,這天下還有她跟兒子司徒麒爍挖不窮的主嗎?就是皇帝老兒的那龍脈,也能被自己給刨乾淨了吧?
馬車一抖,停了下來。
路上,橫著三排的彪形大漢,人人肩膀上扛著一把大刀,面露殺氣,攔在了馬車的前面。
司徒麒爍眼前一亮,這陣勢不錯,要是把媽咪賣給他們的話,應該可以。可是,就這些人長大的五大三粗的,有些不好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
“怎麼樣?”
司徒麒爍還沒有等那叫吼的人吼完,就打斷了他的聲音。
司徒麒爍站在馬車上,認真的問著眼前的一群人,那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最後停留在喊話的人身上。
“小孩,你想做什麼?想活命的話,趕快的把銀子都給掏出來。”一山賊喊道。
一聽到錢,司徒麒爍眼前頓時一亮,問馬車內的司徒蘊瑈。
“媽咪,要掏銀子唉。”
馬車內,伴隨著司徒蘊瑈聲音響起的還有劈哩啪啦的算盤聲。
“沒有。”
司徒麒爍沉默了一下,隨即糾結了一下,問眼前的那一群大漢。
“沒有銀子行嗎?”
“司徒麒爍,你廢話還真多。快點給我解決問題,你上官姨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是,是,是馬上就好。”
司徒麒爍狗腿完了之後,跳下了馬車。
微風拂過,掀開車簾的一角,露出裡面一身白衣勝雪絕美清雅的女子。
如沐春風般的女子,鵝蛋的完美臉頰,烏黑如泉的長髮在雪白的指間滑動。
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
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
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紅玉鐲在腕間,白的如雪,紅的如火,懾人目的鮮豔。
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
面前的小案上,正擺放著賬本,左右又一把算盤,纖細的十指在算盤上飛舞著。
低眉,長長的捲翹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白衣上金絲線鉤邊,捲起祥雲一片。
剛剛還發怒的山賊,此時全都目瞪口呆了。
怡紅院的花魁,他們見過,也沒有這女子的清雅絕美。
那種淡然之美,透過了每一次的凝脂白皙的膚。似乎,此女子不似紅塵中的一抹,如天之女子一般,凡塵中的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