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煜見距離差不多了,一個深呼吸,潛進溪水之中,溪面只留下一串串從溪下冒上來的氣泡能確認水下之人還活著,潛到了哪裡。
苗沛嵐把網兜支好後,扯了幾根垂楊柳枝在手中把玩,隨手編織著花環,這一隻花環連那三分之一都尚未編好,“嘩啦——”水聲,蘇子煜在離苗沛嵐所乘涼的溪岸不遠處冒頭而出,溪水淹至腰際之上,破舊的布衫被浸的透溼,緊緊的貼在蘇子煜的身上,勾勒出修長的身形,一頭墨髮溼答答的搭在肩上,伸手抹了把滿是水跡的面龐之後一滴水珠從額際線滑落,途徑眼角,挺立的鼻樑,最後沒入他緊抿的唇瓣之中,性感之至。原來,所謂的美人出浴圖,不止是美女更有美男。
苗沛嵐呆愣的幾秒後,及時反應過來才沒有流露出什麼不當的表情,看著蘇子煜隨後舉起的右手,一根三尺餘長的漁叉被舉了起來,叉尾一條被叉住魚尾的大魚還在漁叉上垂死掙扎,拼命的擺動,似乎要把自己的魚尾掙脫掉。
這漁叉是蘇子煜特別處理過的,削的極尖尚且不說,還用那快要熄滅的炭火烘烤過,所以這漁叉簡單堅硬無比,輕輕鬆鬆的刺穿魚尾骨,讓其掙脫不得。
大魚也像是知道自己掙脫不了,竟然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一番,便任君處置了,大魚落網,拎著漁網的苗沛嵐只覺得手下一沉,拎著網兜的手差點因為猛地一受力而丟掉這網兜,幸好及時拽緊,避免了這悲劇的發生。
蘇子煜見狀,取了苗沛嵐準備編織花環的幾枝長長才楊柳枝扯了扯,韌性還不錯,就這麼交錯的串在網兜上,而另一頭也牢牢的固定在了楊柳樹幹上,網兜便沉浸在了溪水之中。
蘇子煜做完這些,這才拾起丟在溪岸邊的漁叉,又重新回了溪水之中。
蘇子煜說道,“行了,你要不要來踩踩水?”
踩水?苗沛嵐抬頭,用手掌遮掩著眼上,炎炎夏日,看那驕陽似火,灼熱刺眼的陽光毫無保留的釋放著它的光芒,就連那楊柳在那光芒下也顯得怏怏的,身上的衣服更是不像現世那樣,短衣短褲的,一層裡衣,一層外衣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的,雖然在這楊柳蔭下待著,但那專屬於夏季的悶熱依舊把她悶的汗流浹背。
看那清澈見底的溪水,苗沛嵐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更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自己是旱鴨子沒錯,但是並不妨礙踩水呀!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的雙腳似乎已經被冰涼的溪水浸沒。
苗沛嵐當然十分贊成這個提議的,於是在蘇子煜的指引下來到一處水深尚淺的的地方,褪掉了鞋襪,緩緩的踩進溪水中,就和想象中一樣,冰涼的溪水沒過腳背,陣陣漣漪掃在腳踝處,就像羽毛輕撫,癢癢的,卻暫時祛除了夏日炎熱,舒爽冰涼的溪水讓苗沛嵐不禁玩心大發,踩著淺淺的溪水,小心翼翼的抓著藏匿在石縫之中的小蝦。
盯著一小隻淺色幾近透明的小蝦米,停歇在兩塊淺灰色的鵝卵石之間,苗沛嵐緩緩的挪動水中浸沒的雙足,深怕動靜太大嚇走了小蝦。
事與願違,有時候,你越想做成某件事兒的時候,老天便最喜歡給你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正當苗沛嵐已經走進那鵝卵石,弓腰去捧小蝦時,卻被一顆突如其來的小石子給消散的一乾二淨。
濺起的水花落了她一臉,澄淨的水面也被那石子弄得一陣陣漣漪。
捂著傷口的位置,蘇子煜緩緩的跌坐在地上,嘴角微微抽搐著,唇瓣因為之前在水中泡久了而微微泛白,乍一看還真像是傷口復發的那麼回事兒。
身邊沒了那低沉的聲音在說著話,也乍然沒了跟在身後的腳步聲,苗沛嵐倒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虧她還一直覺得蘇子煜這人還算不錯了,沒想到耐心這麼差!
苗沛嵐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這樣的想法十分的危險,這哪是對普通的副線任務,人生過客的想法,分明是……
又走了幾步,確信身後沒了跟上來的腳步聲,有些氣惱的回頭,卻發現自己生氣的物件竟並沒有如同她想象的那樣沒了耐性離開了,而是跌坐在了離自己十多二十米的地方,右手捂著腰側,微微低垂著頭看不到其神色。
苗沛嵐卻似乎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心狠狠的揪了一下,這人身上的傷她一直都知道,人還是自己救的。卻因為他表現出的正常而讓她忽視了這一點,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更何況是那麼重的傷!
苗沛嵐有些心虛,這時候還哪顧得什麼演戲呀,提著裙襬大步跑了回去,停在蘇子煜面前,蹲下身子,急切的問道,“蘇大哥可是傷口又復發了?都怪我,都怪我!明知道你有傷還讓你下水替我捉魚!”
苗沛嵐急切的扒開蘇子煜捂著傷口的手,想要撩開溼透的衣衫檢查傷口,要是感染髮炎那可就糟了!
蘇子煜自然是不能讓苗沛嵐檢查自己的傷口的,並不是因為害羞,嗯,雖然是有這個小小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傷口早就癒合了,哪有什麼復發的傷口給苗沛嵐看啊!看也只能看到那結痂的醜醜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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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蘇子煜順手撈過苗沛嵐靠過來的肩頭,輕輕釦著那瘦弱的肩臂,就這麼攬進了懷中,少女特有的馨香沁入鼻腔,很舒服。
苗沛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莫名其妙的就這麼吃了豆腐,肩頭被人緊緊的扣住,動彈不得,只能靠在那溼透了的懷抱中,耳畔是“撲通撲通”鏗鏘有力的心跳聲,似乎有感染力的,苗沛嵐也覺得自己的心痛像是要蹦出來一樣抑制不住的直跳。
“你……你……”苗沛嵐的舌頭已經打不直了,試圖開口說話,出口的卻只有一個位元組,這讓她窘迫萬分。
那磕磕巴巴的聲音出口後,得到的卻是被攬得更緊的懷抱,蘇子煜貪戀的將頭深深的埋在苗沛嵐的頸窩,悶悶低沉的聲音離她的耳畔很近,呼吸的熱氣灑在她細嫩的肩窩,癢癢的,更讓苗沛嵐渾身燥熱了起來。
他說,“阿滿,待你及笄嫁我可好?”
似乎一切都是順利成章的,苗沛嵐心中也漸漸豁然開朗,這個蘇子煜在自己到底是不同,不論是那道自己一直想要忽略的口頭婚約亦或著是這些天內心之中慢慢積攢的心悸,都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臉頰被的衣衫浸溼,卻也被熾熱的胸膛灼燒著,難受極了,但她只要稍稍一掙扎,得到的只有更緊更窒息的懷抱。
“阿滿,嫁我可好?”
蘇子煜又重複問道,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的趨勢。
即使是沉浸在自己糾結的世界裡的苗沛嵐也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尋常,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蘇大哥,你這是……”
“答應我,好不好。”
蘇子煜打斷了苗沛嵐的想要說的話,聲音低低的,就像是情人間的竊竊私語,“阿滿,我喜歡你,嫁給我。”
“……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間歇式抽風的蘇子煜終於恢復了正常,將苗沛嵐拉開了自己的懷抱,像是才發現的一樣,笑道,“我這渾身溼漉漉的,你貼在我身上,一會兒感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