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剛才來的時候還要焦躁。
等回到府裡之後他枯坐在凳子上,呆了好半晌,這才叫人去將自己的夫人請了過來。
盧少蓉在家裡坐立不安,剛剛早上有人來將自己的兄長帶走,她更是嚇的如同驚弓之鳥。
她的貼身丫鬟見狀覺得奇怪,就詢問了一下她是不是身體不適,盧少蓉一把揪住了自己的丫鬟,“若是我現在嫁出去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裡了?”
丫鬟被自己家姑娘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嚇到了,愣了半天才點了點頭,“聽嬤嬤說過,若是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小丫鬟也十分的不確定。
盧少蓉捏著手裡的帕子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
這雖然是一個法子,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到底要嫁給誰去?
大哥和父親昨天說的事情沒過幾天就要東窗事發了。連來帶去,她剩下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三五日而已!
如果逃的話,她一個弱女子能跑多遠。
盧府雞飛狗跳的。忠義侯派出的人也接到了主人家的命令,暫時迴歸京城。京城局勢有變,其他的事宜就暫且先擱置一下。
他們悄然的來,又悄然的走,讓盧秉義在得知這些人已經撤離坤州的之後,更加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氣襲來。
他還曾想過乾脆找自己的主子去想想辦法,只是這麼大的事情即便要讓忠義侯出面幫按下來,只怕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他已經讓自己的夫人看看家中還有多少財物,若是能給的起,他就將這些財物都捐獻給忠義侯,只要先保住命,其他什麼都好說,他的家鄉尚已經安置了不少田產,只要這頁風波翻過,即便是隻回老家,也能保證富庶不斷。況且還有忠義侯這根線。等時間長了,風平浪靜之後再給盧少陽謀個實惠的小官在身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
盧秉義唉聲嘆氣的看著自己的夫人,困坐愁城,他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境地之中。
盧夫人也是面色發白,“老爺,不然咱跑吧!”
“怎麼跑?”盧秉義揪著自己的頭髮,苦惱的說道,“能跑去哪裡?蕭衍又怎麼會善罷甘休!況且陽兒還調戲過他的夫人。這事情估計他是記恨在心了。不然為何不讓咱們將兒子帶回來。”
“給他送些東西?就說是先讓少陽回家,咱們幫管教著?”盧夫人問道。
“可以嗎?”盧秉義的眸光閃了閃。
“之前不是給他送過禮?他也沒說什麼,都笑納了。那以後他也沒找過咱們的麻煩啊。”盧夫人已經是病急亂投醫。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千里為官只為財。蕭衍能娶泰和郡主,為的是什麼?他一小小神武門侍衛能到今日的地位,難道不是因為了泰和郡主的緣故?盧秉義越想越是覺得好像有點能說的明白。
說到底這事情的關鍵還是在蕭衍的身上。只要他不再追究了,也就什麼都風平浪靜了。
“你看他喜歡點什麼?”盧秉義試著問自己的夫人。
“男人喜歡的不就是錢財女人?”盧夫人眼珠子轉了轉,“蕭衍身邊除了泰和郡主也沒別的人。不知道他是專情呢還是不敢。”她又想了想,“我看咱們少蓉對他頗有幾分意思。我倒不是吹牛。這坤州城裡能比咱們閨女更俊俏的姑娘也找不出了。不然讓少蓉去試試,若是成了,咱們不就成了蕭衍的岳丈了,那你說他還跟咱們計較個什麼。到時候隨便找幾個人出來敷衍一下,這事情不就了了嗎?”
“你是想讓少蓉……”盧秉義的眼珠子一瞪,馬上搖頭,“不行。那蕭衍咱們接觸的不多,若是貿然將女兒送過去不成的話,女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死了的話,更沒名聲可言了!”盧夫人嘟囔了一聲。
也對!盧秉義又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他原本計劃的好好的,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就連坤州城的大門他都能開啟,那些柔然人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抓不住!一步錯。步步錯,竟然落到了這個境地之中。
現在進退維谷,即便是將盧少陽弄了出來,也免不了要舉家逃命的厄運。從今之後便是成了喪家之犬了。況且逃能逃多久都是兩說,盧秉義尋思了好久,最後還是朝桌子上狠狠的一拍手。
“就這樣吧!”盧秉義站了起來,“你去和少蓉說!”
“是。”盧夫人忙起身朝外走。
盧少蓉已經讓丫鬟在收拾她的細軟了,這種節骨眼上。她不能坐以待斃,若是父親到了明天還不能將兄長弄回家來,那就是真的大事不妙了。她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才是。
盧夫人進來的時候,她慌里慌張的將包袱朝床鋪裡面一藏。不過還是被盧夫人看到了眼底。
“你這是想走?”盧夫人也是有點心寒。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不錯,不過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當孃的心裡總有點疙疙瘩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