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人通事返回陣後,自是二一添作五,添油加醋地對肅親王豪格大說一通。
豪格心下大怒,表面卻還強忍著不動聲色。
這個狗入的張化龍,說什麼還要等段時間來說服城中將士,無非是還想首鼠兩端,還想等待成都那邊會盡快派來援兵罷了。
哼,必須要打碎他們這種卑怯的幻想!
只不過,現在攻城器械還未造好,就且讓他們再得意幾天。
見豪格一直沉吟不語,那漢人通事猶豫著問了一句:“肅親王,可要奴才如何回覆張化龍那廝?”
豪格斜了他一眼:“還回復個屁!這般白費唇舌,奚有何益!他們既有心拖延,那咱們也不必跟他們再多費什麼屁話了。只管在修造好了攻城器械後,便一舉攻下這龍安府城便是!”
在豪格指揮部眾與大批的隨軍工匠,開始全力修造諸如楯車、撞車、攻城梯等器物之時,成都的大西國皇帝張獻忠,亦是收到了龍安府使者的緊急稟報,一時間,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是最先的時候,艾能奇在入援青川所之前,所派出的使者。
此時,另一拔由張化龍派出的使者,尚在路上打馬飛奔。
張獻忠迅速召來城中留守的副將劉文秀,邀他一道緊急商議對策。
成都的北門城樓上,面目陰沉又焦灼的張獻忠,不停地捋著鬍鬚,嘆氣連連。
而下首陪站的劉文秀,雖然一身甲冑,卻也一臉焦慮,神色頗為激動。
“文秀,俺真沒想到,清軍竟然不惜千里遠奔,去攻打那荒僻的龍安府地界,這般用計,倒是大大出乎了俺之所料。以你看來,現在龍安府一帶情勢如此緊張,我等卻該如何處置,方為合適?”
劉文秀垂首沉吟,好生思慮了一陣,才拱手回道:“父皇,以孩兒之見,可速速抽調廣元的孫可望部,自西入東,緊急入援龍安府城。”
“哦?為何抽調其部前去?”
“因為現在局勢已然明瞭,清軍的主攻之所,乃是龍安府地界,那保寧府與漢中交界處的清軍,卻僅僅只是一支疑兵。故而,再留甚多兵馬在保寧府處,實無甚大用。還不如趁清軍方來,還未到達我龍安府城之時,便緊急調派孫可望部的五萬兵馬入援其處,一定要將這支入侵的清軍兵馬,牢牢牽制於城下。”
劉文秀的話語,令張獻忠微微頷首。
是啊,在清軍進攻方向已變,重兵駐紮的保寧府,再保留如此龐大的兵力,卻是實無必要。
而萬一龍安府城有失,清軍就可以再無滯礙,可以長驅直入,徑攻成都府了。
這樣一來,大西國的最根本地帶,可就要任由清軍蹂躪了。
張獻忠聽到了這裡,頓是下了決心。
他朗聲下令:“很好,那就速傳俺之指令,從保寧府中抽調可望的五萬兵馬,命他星夜兼程,一定要儘快入援龍安府城!”
“得令!”
張獻忠與劉文秀等人,以為這樣的應對,已是十分妥當了。卻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天,竟又有龍安府城的使者,從成都城外飛馬疾馳入內,大哭著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