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我想學木雕！”
蘇白念坐在院中，認真‘看’著身前的王致遠。
四四方方的小院，柳葉隨風飄飛。一縷縷清風吹過西北角的水缸、左手邊堆疊成山的木料、身後竹竿搭成的衣架子。
在他腦中構成了一個灰白色的世界。
“你要學木雕？”
王致遠一臉驚訝。
“小野草，你怎麼會想學木雕呢？”
“木雕是很辛苦的，你又看不見，萬一劃傷了手怎麼辦、”
王明、王月在一旁關心地道。
“說說原因。”
王致遠一臉嚴肅。
他知道這個自己撿來的孩子，自小懂事。今日既已開口，絕非一時興起。
“乾爹會老，哥哥會成家，姐姐會嫁人。我只是一個瞎子，不能一直拖累著大家。”
蘇白念沒有焦距的雙眸對著一家人，神色異常認真。
“弟弟，你才不是累贅！有哥哥在，今後絕不會讓你少了一口飯吃！”王明揮拳道：“等我將來賺到了錢，還要給你娶媳婦呢！”
“是啊，是啊！小野草，不要勉強自己。姐姐就算嫁人，也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王月不住點頭。
十五六歲的他們，早已不復當年的天真。過去一直嚷嚷著要教蘇白念木雕的王明，也早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個瞎子怎麼學雕刻呢？
蘇白念態度依舊堅決：“我想試一試，我也想憑自己的能力，給乾爹養老。如果不成，我會放棄的。”
一家三口面面相覷。
如此充足的理由，讓人實在無從反駁。
“好吧。”
最終王致遠還是拿定主意，道：“你想學，乾爹就教你。但我們事先說好，如果你因此受傷，今後不許再提這件事。”
“好。”
蘇白念自是一口答應。
放棄？
不可能的。
這一世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天才！
“那我們先從辨認木料開始。”
王致遠將幾塊木料放在蘇白念身前。
木雕這個行當需要手眼結合，對天賦的要求頗高。還要結合材料的紋理特徵，雕刻出不同的作品。
單是辨認材料這一項，就足以讓他知難而退。
殊不知蘇白念早就記住了所有木料的特徵。手掌一摸，便能輕易認出。甚至各種工具只需上手一掂量，就能根據不同重量說出名稱。
這直接越過初學者好幾個步驟的操作，讓王致遠啞口無言。
“哇，弟弟好厲害！”王月忍不住驚歎。
“這個我也會。”
王明閉上眼睛，試著蘇白唸的方式。
突然手掌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