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身死此處,有眾同志作伴,也不會寂寞!
他當得是暢快極了,而正在這時,他忽的便聽到戚自怡道:“帶他走!”
這一聲如雷霆,戚冑甲皺眉欲言,他不想退。
而鄭風也旋即搖頭,執著不退,他自有風骨在身,生死雖是大事情,可他不會離了自家掌門、自家師兄師弟而獨自存活。
戚冑甲更是如此,當日他面對兵敗如山倒之時,都不會退縮,此刻更加不會如此。
可戚自怡只是低聲說得一句,卻讓戚冑甲面色聚變,不得不死死拉住鄭風便往後去。
鄭風固步不願行,旋即一個耳光已是落在了他面上。
戚自怡咬牙痛罵,“我為掌門,一日為掌門,我的命令你便一日不可違!”
鄭風雙目含淚,但戚冑甲已是生生拉著他出了戰團。
來到楚升面前,他還是腦中嗡嗡作響,略一點頭便扯住鄭風隨在貴人身後。
他腦海中只有戚自怡所述一句話反覆作響,難以平息。
那掌門說:“不可讓戚家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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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已是猶如鬼魅地獄,四處皆有刀兵作響,橫七豎八無處不是屍首殘垣。
雙方的人手皆是混戰在了一起,各處各院,都有人叫嚷廝殺,刀兵交擊,痛呼喝罵,擾了此地佛門清淨。
縱然是菩薩面前,也有屍首撲伏,鮮血蜿蜒殷紅,觸目驚心。
何方如惡鬼該殺,何方為正義之士...
如此種種,那些塑像都收在眼中。
先前是鐵面袁方領眾圍殺刀匪,現在卻成了對方反過來絞殺他們,他們成了螳螂,彼處暗手主使者實在是個老謀深算的黃雀。
若是佛陀有眼,或許會以慈悲心渡人?
可菩薩依舊低眉,目光中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也是,若是菩薩有心,他們又如何會落在這般場景。
所以說來,佛陀不可信、菩薩不可念、他人不可倚,對江湖人而言,唯一足以作為依仗的,只有他們自己手中的刀劍。
慘叫聲、兵器撞擊聲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充斥在這深山老寺處處,夜風呼嘯席捲血腥味消弭在山林!
楚升繞過一處庭院,面前又是如水的刀匪眾吶喊震天。
他們人多勢眾,氣勢如虹,而眾人已是稍有力疲,皆心中難安。
楚升將左右人的神色收入眼中,面上表情凝重。
“諸位,此番或死或生...”他揚劍高喝,眉宇間滿是殺氣。
“刀匪性劣,素來不知仁義。而今之計,不過殺出一條生路來,方可得生...”
“我等皆為神州英傑,怎可讓刀匪小覷!縱然身死,也不可負我神州俠名!”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