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範老狗舔著臉道:“老道我也是見獵心喜,若是你誆我,那我自會離去,也不用勞煩你動手。”
“你為這肆明山眾匪煉丹,也是有這般緣故在?”
“區區匪徒而已,老道我平日裡都不曾拿正眼瞧他們。”範老狗語氣轉圜,認真道:“我是欠了這教中一人人情,便答應為他們從事五年,算算這日頭也約莫到了,正巧到了要離去的時機。”
“以幼童精血煉丹,你心中也無半分愧疚?”
“如何便要有愧疚?”老傢伙一臉認真,毫不在意道:“即求長生登仙道,本就是要行逆天改命之舉。人體本就是‘爐鼎’,我只不過是取他人精氣為藥,燒煉得外丹而已。”
這老傢伙已經長得歪了,楚升也懶得去糾正他的思維,便交代道:“既如此,你領其餘八人先走密道下山,在山下鎮上等待,少則一二日,多則三四日。我先安排這些少年去見一見這浦陽城境內的正道武林,有家者遣返,無家可歸者便會交給爾等,由你們領其眾歸我山門。”
範老狗倒是沒有太大的異議,只是有些驚奇的盯著他看,“你又怎麼知道洞中另有密道?”
“這山洞裡點得眾多火把,你們煉丹又燒的旺盛,自然是要消耗氧氣的,僅僅是一個入口通道,恐怕不足以維持。”
“什麼是氧氣?”
一拍腦袋,楚升搖頭道;“說了你也不明白,且自去吧。”
範老狗及八為老者先透過密道下山,而楚升則領著眾多少年幼童往外去,身後的居衡皺了皺眉,終究是心裡有個疙瘩,猶豫半天還是上前發問道:“掌門,為何對他們如此縱容?”
“煉丹者是他們,取精血的也是他們,諸事皆經其人手,就這麼放了...”
“你心中不服?”楚升微抬眼眸,自然是清楚居衡心中不平之意,或者說此處的少年幼童都心有不服。只是其餘少年幼童這些年逆來順受慣了,這會兒乍然得救,可心中卻還沒有平靜下來。多年來養成的唯唯諾諾性子更是讓他們不敢言語,不敢對這個解救他們的人做出的決定有任何反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可畢竟是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到的風景、考慮事情的心態也有所不同。若楚升只是一個孤膽俠客、或只是峰門一平平弟子,他當然是要殺之後快。但楚升卻是一峰掌門,他行事便必定要從利益出發,為峰門發展考慮,因此在這個角度看來,那九人才是肆明山此行最大的收穫。江湖中懂得煉丹之術的人不多,少有的都被個大門大派嚴防死守。這種稀缺技術性人才資源,當然是要收入囊中,真要是一劍殺了才真真是暴遣天物。
只是這話當然不能付諸於口,不免顯得太過功利,於他偉光正的形象也有所不符,因此心中轉圜一遭,楚升便只是細細解釋道:“若是有冤屈者被拖往午門斬首,其心中恨的應該是行刑斬首之人,還是幕後操縱陷害之人?”
“當然是那幕後之人!”
“那這便也是...”楚升步伐不停,面色如常,則有些語重心長道;“沒有這八人,也終究會有其餘人等取你們精血;沒有範老狗,也是會有李二狗煉製丹藥。難道因為其人行刑,便要被你們心中痛恨而殺之慾快嗎?你要知道,殺人的是刀,但刀始終是握在他人手中的。”
“你心中痛恨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話說的也還算是有理有據,居衡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終究是頓了頓,面色略微有些釋然,這才退下不語。
“你也將這話同其餘人等說一說,好教他們理解,真要是想尋仇,那就去找幕後之人,受益之人才是正理。”楚升沒有回頭,一步跨出山洞,只是聲音傳來,居衡心中一時也有點不是滋味,自己這還要幫範老狗等人說好話?這算是什麼道理?
但想想楚升解釋的那些話,他終究是嘆了口氣,拱手行禮道:“是...掌門。”
可釋然只是釋然,想必居衡心中的恨意還是未減多少,畢竟範老狗等人是真正動手的,楚升一通歪理其實也是有些站不住腳。刀身染血,雖說幕後指使者罪魁禍首,但揮刀之人當真就潔白無辜嗎?其實也不盡然。
只是話又說來,還是重要性與否的區別。
若只是普通匪徒,楚升當然就毫不客氣一劍殺了;可這九人卻有大作用,自然不可以這樣做。而這群少年幼童的心中所想,會不會有所不服?其實都不在楚升的考慮範圍之內。
說句殘酷的,他們被取了心頭精血,失了先天之氣,恐怕在武道一途中再難起步。沒有先天之氣作引,恐怕連暗勁都練不出來,楚升日後對他們的安排,也多是處理峰上如常事務、繼續作為助手煉丹而已。
或許居衡其人,倒是因為箇中機敏,因而被楚升高看一眼,但也不過是用作日後作為邢之南的助手培養。
如這群少年幼童,其實在武道一途已經廢了。既然如此,楚升又何必去考慮他們的不滿,任是有半分不滿,他們也無從宣洩,只等日後用時間來撫平就是。
喜歡第一大掌門請大家收藏:()第一大掌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