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然是被圍住,本來他三人自傲有邪功在身,便是這般情形下,縱然是彼強己弱,只是小心謹慎些,見機不妙時便遁逃而去也是自有法門。可誰曾想竟是遇到了外景的高手,儼然是要全部折在此處了。
他三人肝膽俱碎,卻舉目四望,又哪裡還有所謂甘壇主的半點蹤影,當下更加憤恨,真是悽慘非常。
坑自然是坑了,又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楚升表示心中完全沒有半分負罪感,甚至還有幾分竊喜。
他此刻早已經脫離了戰場,當時引得三人參戰,他便自然是找得一個機會先行退去。誰讓這三人出場這般威風,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當真是一個完美的靶子。
楚升去哪了呢,他此刻卻是已然身在煉丹之處的洞穴當中,便毫不顧忌的召來洞中所有人等,共同聚在一起。而那範老狗也是被催促著走了出來,手中竟然是還提著一個酒壺,正是渾身醉醺醺的,睡眼稀鬆模樣。
將將走出,見得楚升當前,他便忍不住喝罵道:“你這廝...我煉丹何其辛苦,你卻是又來消遣於我不成!?”
楚升面色不變,淡淡道;“你煉丹也不是為我所煉,如何便要我照拂你?”
“咦...”範老狗面色驚奇,揉了揉稀鬆睡眼打量著楚升。
“浦陽城中正派人士皆已攻山而至...”楚升也不打幌子,他打了一個時間差來到此處,可沒有這番口水和這老傢伙扯淡。
“當下便有兩條路可供諸位選擇...”楚升神態自若,他口中的諸位自然不包括這眾多少年,而僅僅只是範老狗及八位點脈取血的老者。
“一者,負隅頑抗,便被斬於劍下,也算是替你們邪教盡忠了。”
“你們...?”範老狗面露譏笑,陰陽怪氣道:“你這廝卻不是要叛教不成?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楚升沒搭理這老傢伙,目光只是看向那八位老者。這八人精通脈路,知曉金針取血,應當也是有一身醫術在身的。而更為重要的是,平日裡煉製還血丹時,乃是這八人操刀,這才有如此大的產量。
沒錯,在楚升眼中,這些可都是難得的特殊技術人才,當然是雁過拔毛,完全放棄不得。
“再者,便是入得我門下,為我做事,我可護得諸位安全。”
八人年歲皆長,自然也是懂得些許察言觀色的,都知道楚升這話是對他們所講。只是這訊息太過突兀,八人都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應當要作何反應。
楚升微微皺眉,肅聲道;“且見我衣衫血跡斑斑,又豈是誆騙你八人不成?”
“那...”終歸是有一人上前,拱手出聲道;“敢問甘壇主...”
“我非是姓甘的...”楚升微微搖頭,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便是揚手揭去臉上人皮面具,露出原本清秀溫潤面容來。
“在下亦是出身名山正道,三山十三峰龍首峰掌門楚升便是,因此諸位日後無需再隱姓埋名,深藏洞中不見日光。”
“嘗聽聞浦陽城府境內有肆明山四處為禍,本尊便自是輕身而來,潛入寨中解救眾孩童。”楚升面色平靜,語氣也是波瀾不驚,“那甘縱、李應、董平、鄧明及邱塗其人,皆死於我劍下!”
有些木然的眾孩童少年這才反應過來,皆是面面相覷,竟是一時難以置信。他們年長者在這裡呆得有三四年之久,年幼者也身受取血之苦,長久不曾踏出山洞本來以為人生便要被困在此處,不曾想竟有這番變動。
當下,便有隱隱的哭泣聲傳來,隨後眾孩童少年都是紛紛喜極而泣,盡皆朝楚升懇切跪謝。
此時時間緊迫,楚升也沒有太多心思去展現平易近人的一面,只是略略拂袖,隨後把目光轉向八人,右手按劍問道;“諸位,且做選擇吧。”
八人頓了頓,依舊是那最先出聲的一個老者躬身,恭敬行禮道:“老朽多謝楚掌門解救!”
身後七人,皆也是躬身行禮。
“我等八人,本是浦陽城府境各處郎中,只是四五年前便被擄來此處做這等事。”那老者淚水漣漣,兀自哭訴道:“本以為此生再無出洞之日...實在是,多謝楚掌門!”
“只是...”
他言語猶豫,楚升便坦然道;“只是爾等八人俱有家人,因此還望返家而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