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望了片刻,這人繼而收回了目光,冷聲道:“進去吧。”
“是...是...”驚恐萬分的抱著木匣小跑進了木樓,楚升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暗自小聲道;“真是嚇死老子了,這傢伙怎地跟個煞門神一般。”
那門前之人自然是耳聰目健,暗自將楚升低語之言收入耳中,面色未曾有變化,只是也放下心來。
感到那目光離開了自己身上,楚升直弓著身子往裡走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屋宅之中,二樓之上,卻也有一個精幹的中年人坐在當堂,正慢慢的啜著茶水,只是偶爾抬起望來的目光卻是暴露了其內心的不平靜。楚升走來之時,他便也是正好抬頭望來,看那身形畏畏縮縮,佝僂曲著身子,心中便暗自有些不喜,心道這些匪賊也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甘...甘寨主。”楚升弓著身子捧著木匣慢慢來到近處,目光都不敢抬起來,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都有些發抖似的。
那甘縱蹙著眉頭,重重放下了手中茶盞,冷聲喝道:“山下店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給我一一說清楚!”
楚升怯怯的抬頭,將將望了一眼,便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哭訴道:“寨主,你可是要為小的們做主啊!”
說罷,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編纂的內容再複述一遍,手上便沾滿了涕淚,鹹的粘的沾了滿手。那木匣剛好便在面前,他便時不時那雙手撐著木匣。一邊說著,這些鼻涕眼淚便都抹在了木匣上,等到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完,上面也覆滿了鼻涕淚水。
甘縱靜靜的聽完,皺著眉頭問道:“那劍客可有說出自何門何派?”
“不曾有言...”
“其人為何事而來?”
“不曾得知...”
“其人長得如何?”
楚升便假模假式的想了想,猶豫道:“似是...劍眉星目,帥的矚目。”
“...”這當真是廢話來的,甘縱沉默了片刻,又道:“其人用的是何等功夫?”
“這小的又要如何得知啊...”
“嘭...”一腳將楚升踹了出去,其人惱怒道:“這也不知,那也不明,你究竟知道什麼。”
楚升哭哭啼啼道;“小的知道的都說了啊...”
其人重重的拍了一把座椅扶手,眉頭緊皺之間暗暗低語道:“莫不是師尊那邊派人來催促?”
“可是...神教似乎還未打出旗號,如何便要尋我?”
楚升模模糊糊倒是聽到他七八分的低語之聲,但只是藏在心間,目光悄然落在木匣上,燈光照耀下,上面粘稠的鼻涕還肉眼可見,他便嚎了一聲道;“寨主,這木匣裡的劍,是那人讓我給您送來的。”
甘縱的目光便落下,剛要動手去取,卻眉頭又是一皺,目光恨恨的望了一眼楚升。卻是他特意在上面糊上這些東西,且又看甘縱這人,居於木樓,四處皆是一塵不染便知道這傢伙又潔癖,又如何會動這木匣。
“你且取出給我看看...”
“是...”楚升便弓著腰成九十度上前,捧起木匣在身下,慢慢掀開匣蓋,將長樂劍緩緩抽出。
此時他這個姿態,正遮住了甘縱視線,後者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處劍客所留之物,心中正是苦悶,倒也不曾有在意。只是皺眉苦思,但等到他感到室內一寒時,卻已經慢了幾分,長劍已然刺在了他腹部,徑直釘在了木椅上,殷紅鮮血登時湧出,這一劍直接將他穿了個對穿。
“你...”
楚升慢慢抬起頭來,面帶冷笑,目光中滿是譏諷,甘縱頓時惱怒不已,他費盡心思,大耗財物在這山間建了寨子,以高牆相阻,甚至連木樓下方都挖得有地道,便就是怕那些正道之人發現自己做的買賣而殺上門來。若是事不可為時,他也好乘著高牆相阻之時走地道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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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卻不曾想到,竟是會有人用這種下作手段混進山寨來行刺自己...
“小賊...無恥...”
楚升只是笑,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攪動了一下,甘縱口中便湧出大口的鮮血,他安靜的搖頭,手抵著長劍湊近低聲道:“在下不是早就有言,你欠在下的,今日就來尋了...”
“你是誰...”甘縱盡力的調轉內力護住心房,口中劇烈的喘息道:“我欠你什麼,為何...要殺我。”
“你修煉邪功,以幼童作引,犯下這番歹事,在下自然不可尋常視之。”
甘縱很想破口大罵這與你何干!但那長劍攪動,腹部有斷腸直痛,他雖然用內力護住心房暫保性命,可也只是一時權宜之策,正是虛弱的緊,也是沒得氣力去喝罵什麼。
甚至若不及時得到救治,等到鮮血流到足夠的程度,他也確是會失血過多而死。
“只要...只要我一聲叫喊,定有人湧入...”甘縱說上半句,便如同拉風箱一般的喘息起來,“你...你放我一命,此事我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