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下策馬而去,直離了戴家莊,一路北去往肆明山去。
縱情肆意縱馬馳騁於原野之上,也是真的暢快得緊,楚升之前胸口那口惡氣也慢慢散去。有戴宜年之路,也免瞭如無頭蒼蠅般亂撞的緣故,因此二人徑直策馬行了一個時辰,跑出了幾十裡,目光所及之處,一座山峰便已然近在眼前,上方鬱鬱蔥蔥,多有險要之處。
來到山腳之處,已然是在午後,日頭將將要落下,卻是有一處看上去破舊非常的客棧,就那麼歪歪扭扭的立在那裡,一個大漢百無聊賴的倚著門簷,目光打量著楚升二人。
戴宜年知機的勒馬站定,看了看那面色兇狠的大漢,他一直在警戒著,湊近了沉吟道:“這看上去似是一處黑店...”
楚升當然知道這是黑店,他再是沒有江湖經驗,這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山上有匪,遠處無鎮的客棧也是不敢入住的。但此項倒是沒得問題,既然本就是為了殺人而來,便從此處始。
二人翻身下馬,那大漢有些不情不願的起身上前牽了韁繩,腰間挎著的橫刀也絲毫沒有半分遮掩。
“二位可是要住店?還是登山?”
“不住店...”
大漢撇過頭來,又問道:“那是要登山?”
楚升依舊搖頭。
這人便一手按住了刀柄,面色狠厲道;“那你們是來消遣你家爺爺的不成!?”
楚升只是笑,也不說話。
其人便一把丟了韁繩,拔刀便迎面走了過來,只是剛走出兩步,一抹寒光卻點在了他喉嚨上,噴濺出嘶嘶鮮血。這一劍極快,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拿在手中的橫刀也根本沒有抬起的機會,整個人已經是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
楚升一腳踏在他胸口上,目光看著大漢臉上猙獰的表情漸漸僵硬,瞪得通圓的雙眼也逐漸空洞,只是搖頭道:
“在下不住店、不登山...只是過來殺人的。”
“看你這樣,想來是沒有意見的...”
他便闊步朝著客棧內走去,一馬當先推開了半邊門,當面便有一道刀光砍來,卻只聽“鐺!”的一聲,楚升面色都未曾有絲毫變化,一旁的戴宜年已經是將取自那大漢身上的橫刀一番,轉而順著刀光斬去,已有如同破布麻袋的聲音落地,鮮血慢慢流淌過來。
廳堂當中不遠處,又有三四人持刀戒備,當下一人冷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朗朗乾坤之下,想打劫我們?”
楚升幾乎要笑了,這肆明山的人不禁有幾分手上功夫,嘴皮子功夫倒也是不弱,之前戴家莊那一匪就不說了。這迎面之人也是個有趣的傢伙,明明自己就是一個悍匪,偏偏還要問楚升是不是來打劫的。
山匪反倒是被他人打劫,這算是什麼?黑吃黑?
“不取財物...”楚升彈了彈長劍,劍身嗡鳴作響,“只取爾等性命!”
“就是你吧?”
那開口的魁梧大漢突然反應過來,繼而問道“殺了成小寨主的那人,便是你吧?”
“這個...”楚升笑了笑,搖頭道:“你可以親自下去問問他便知!”
話音剛落,長劍已到近前,那大漢急忙運功撥刀,便眼看要格開那劍身,可誰曾想劍勢卻驟然一變,輕飄飄毫無蹤跡可尋的轉向一撩,他當下便只覺得心口一疼,接連退卻了四五步,瞪大眼睛死死看著楚升,又低頭看胸口。
一道長長血痕畢現,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