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見久屹有所退卻,忙甩手用鞭子纏住了久屹執著燈杆的手臂。
被纏住的手臂已經沒了知覺,可久屹似乎沒打算掙扎。
他盯著迅速聚攏來的鬼群,低聲向小檎道:“一會我開啟攝魂盞,解決這裡的狀況。
然後我會盡力在暈倒之前找到出路。如果我沒能做到,你便自己沿著巷子,一路向西,找來時的主街。
到時要小心這裡的鬼,千萬別和這裡的任何人講話,你現在且留著靈力,待到那時好周全自己。”
小檎不由得一愣,著急道:“那你呢?”
“他們要抓的是我,我若是暈倒了,還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之後的路就只有靠你自己了,萬事小心在意。”
沒等久屹說完小檎便嚷道:“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你若是被他們抓去了,說不定就再也出不來了……”
“好了小檎!”久屹沉聲攔下了小檎的話頭,語氣明顯更加嚴肅了起來:“堅強點,別優柔寡斷。還記得蔣灼怎麼教導你的嗎?
遇事不可瞻前顧後,你守著我根本沒有意義,他們也不能拿我怎樣。聽話,你答應過我的。”
面對久屹幾乎如遺囑的話語,小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久屹為他打算的長遠,幾乎是將僅剩的道路全部為他安排明白了,利弊也分析的很清楚,像是冷靜的聰明人都沒有情感一般。
但小檎還小,他不明白大人口中所謂的那些決絕和取捨從何而來,也不懂什麼叫權衡,如何就棄取,更不能區分何為冷血何為冷靜。
但他知道什麼是自己心中所想,所以他沒有可以回應久屹的話語。
此時的時間似是分外的漫長,久屹手中的宮燈已經顯現了出來,可就在久屹馬上要開口的瞬間,一道耀眼的紫光破空而來。
久屹不由得一愣,因為那光線看起來如此的眼熟。
光線直奔那正用鞭子纏著久屹的中年人飛速而去。
久屹感到手臂上的鞭子一震,便鬆了開來,鬼影也隨之停了下來。
那中年人躲的快,只是脖頸處已經劃破了一條細長的血口。
那中年人也不急,抬手捂著傷口,冷眼盯著久屹身後道:“湛兄這是做什麼。”
久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身看時果然是湛暝,此時正站在遠處的街道中。
“湛暝哥哥!”小檎高興的喊著,立時感覺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喊聲都變得有底氣了。那中年人見狀不由得一愣。
湛暝接過劍魂快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久屹和小檎一番,似是在確認他們無事。
“湛兄認識這二人?”那中年人皺著眉打量著湛暝的神色,有些意外。卻見湛暝冷著臉反問道:“柳大人,這是做什麼?”
“嗨,閒來無事,見這小哥身手不凡,找他練練。”這柳大人見湛暝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竟然收起了疾言厲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卻見湛暝冷笑了聲道:“柳大人怕不是又犯了老|毛病,想抓他回去當打手?”
見柳大人摸著鬍子沒說話接著道:“柳大人的打手成千上萬花樣百出,不缺他一個,大人還是高抬貴手吧。”
“哦?湛兄這是在為他求情嗎?”柳大人木著臉勾著假笑盯著湛暝。
良久,見他好似沒有商量的餘地的樣子,笑了笑道:“好吧,既然是湛兄的人,那便破例一次也無妨。”
久屹很是驚訝,他除了驚訝湛暝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更驚訝於僅僅因湛暝的三句話,這死纏爛打的柳大人便痛痛快快地放了手。
這不得不讓久屹對湛暝的身份又多了幾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