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迅速站起,仰頭,將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承你吉言,願你在帝都也萬事如意。”
冷家那邊的事情,他略微聽弗雷說過。冷魏然、冷超當時買通軍界高層的口風,打探元帥行程,分明是應該也在這次肅清名單中,不過現在看來,元帥是準備看在她的份上網開一面,只是,冷奕瑤明擺著元帥的大腿抱了一半,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她是有其他考慮,才不願意天天來元帥府?
赫默就這麼看著他們倆你來我往,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聽。唯獨在冷奕瑤剛剛那句“不要”的時候,臉上表情頓了一瞬,其他時候,簡直與平常一模一樣。
弗雷忽然發現,這麼多年在元帥身邊自己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顯然,元帥是想讓冷小姐天天來報到的,但是,要找個什麼辦法呢?連她最喜歡的美食都能經得起誘惑……。
他目光一繞,最終筆直地落在她手邊的酒杯上。
雖然度數並不高,但這酒容易上頭啊。
小姑娘家家的,喝酒絕對不會像他們糙漢子一樣吧。
再抬眼,他眼睛簡直亮得發光。
“冷小姐”,他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明天你就要到軍校畢業了,這一杯,我祝你一切順利。”
這句祝酒詞,說得沒毛病。
冷奕瑤雖然並不懼明天的行程,但是聽到弗雷這麼說,還挺高興。雖然,軍校的校長也見過了,但底下的教官才是重頭戲。畢竟,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嘛。
“謝謝。”她點頭,與上一杯一樣,一飲而盡。
弗雷的眼睛忍不住更亮了。嘿,有戲。
不得不說,勸酒有的是門道。勸酒詞只要願意,天花亂墜都能信口拈來。弗雷和埃文斯都是軍界老油子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酒桌上,什麼場面沒見過,勸一個小姑娘喝酒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冷奕瑤呢?
她平時警醒的很。不過,在這冒泡的酒水入口的第一瞬,她就感覺到,的確如弗雷當時所說,這酒沒什麼度數。以她多年的酒齡而言,這算什麼?加上,她今晚的確把埃文斯打得有點下不了臺,為了避免尷尬,配合他們喝兩杯,她覺得沒什麼關係。
誰知道……
當一頓飯吃下來,她正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眼前一晃,呼啦啦地覺得,主座上的赫默,竟然多出了兩個影子。
她一手扶住桌面,忍不住晃了晃頭,再定眼看去,啊不,分明是多出來兩個影分身。
腳下像是踩著棉花一樣,一點勁都用不上。
這次,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自己是喝大了。
真的是,大意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光記著自己以前千杯不醉,卻忘了這具“冷奕瑤”的小身板,作為一個未成年人怕是還沒喝過幾次酒,更別提酒量了。身法、技能可以透過腦子接受上輩子的記憶,可酒量這種純生物性的功能,就沒辦法了。
“冷小姐?”弗雷心裡大喜,面上卻裝著一臉擔憂的樣子,走了過去:“你沒事吧?”
“好像,有點……。有點喝多了。”她覺得要麼是幻影,要麼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為什麼聽到她這麼說,赫默的眼睛裡反倒是露出了笑意。從她拒絕每天來元帥府蹭吃蹭喝的那一瞬開始,主座上的赫默就開始沉默寡言了。要不是他餐盤裡的佳餚在不停地變化,她都已經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頓飯上了。
“啊?那怎麼辦?”弗雷狂喜,偏偏還要憋著一肚子的高興,假裝滿臉驚慌地看向元帥。
埃文斯站在旁邊,心想不住地點頭,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幫她準備一間客房,晚上就住在這。”赫默抬頭,目光對上她那溼漉漉的眼睛,指尖微微一頓。
大約是真的酒精上頭的緣故,她眼底的冷靜自持盡數褪去,溼氣環繞,簡直有點欲露還羞的味道。雙頰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高溫的緣故,嘴邊撥出來的氣都微微有點不對勁。潔白如玉的臉上,那雙唇,越發顯得豔麗奪目,哪裡像是個還未成年的十六歲小姑娘。
不對,很快就不是十六歲了。她說,下週她生日,馬上就十七了。
“可是……。”冷奕瑤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可還是把赫默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下意識就想拒絕。
“我馬上就要趕到機場去了,冷小姐,你晚上還是住在這吧,別讓元帥分心。”埃文斯關鍵的時候,又來添磚加瓦。
冷奕瑤只覺得自己現在眼前天昏地暗的,壓根不能理解,埃文斯嘴裡他馬上去機場和赫默為她分心這兩件事有什麼干係,被弗雷小心翼翼地扶住右手,自然而然地送到門口。“放心,這裡絕不會有人打擾您睡眠。明天去軍校,我親自送您過去,也方便。”
分明是從她別墅到軍校更近點,給他這麼一說,都好像是從元帥府出發更便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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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奕瑤被他饒得腦仁疼,卻也明白自己現在這狀況,想要單獨回別墅,簡直是痴想妄想。再說,元帥府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住就住吧,也不過就是一天。總不能,赫默的人親自把訊息洩露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