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目前的局勢來看,所有的證據都直指魏國是背後的黑手,不知為何,昭君卻隱隱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
這一切太順了。得到這個結論似乎一點都不費工夫,他有一種,暗被人操控的感覺。
看見昭君心事重重的回來,衛瓔迎去,關切道:“怎麼樣?”
昭君微微蹙眉,神色懨懨的坐了下來:“在沉船發現一個洞,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
衛瓔思索了一瞬,“所以,沉船事件,真的是魏國人的陰謀?”
昭君卻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茫然。
衛瓔替他整理了一下身的袍子,“那王,是怎麼考慮的?若是,當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昭君若有所思,黑曜石般的眸泛起了凌冽的寒意,“若是,本王定會讓魏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若不是,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衛瓔思忖道:“只是,單單憑那一個洞和關於沉船的臆測,並不能證明這一切是魏國人所為,此案,還需要至關重要的證據。”
昭君道:“本王已經讓慕容雲找到之前租船到魏國的米商,船到了魏國之後停了多久,都有誰接觸過,船都有那些人,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雖然會費些時間,但總會有所收穫。”
衛瓔點了點頭。
她等了一整天都沒有等到衛容的任何回信,按理說,他應該已經收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離魏國王宮並不遠,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回覆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她若不知道,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也不知該做什麼,按理說,這麼大的事他應事先讓她知曉,難道現在,他已對她有所忌憚?
衛瓔的心裡亂糟糟的。
窗外傳來了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衛瓔一驚,卻看見一隻灰色的鴿子落在昭君的桌前。
是蘇青曄的鴿子,難道,朝又有了什麼事?
“繼周莊邑後,離周莊邑五十多里外的幾個農莊也相繼遭殃,蟲災嚴重,農戶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即將成熟的稻穀爛在地裡,一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懇請王回朝與眾臣商議治理蟲災的對策……”昭君展開字條,神色立即一沉,“不過小小的蟲災,怎沒轍了?”
他立即揮筆:“參照三年前茂縣蝗災的治理方法,為避免蟲災擴散,傳染其他縣,將受災的稻田立即焚燬,免除災縣一年的賦稅。”
吳國風調雨順,連年都是豐年,家家戶戶都有存糧,所以一季遭災,他也不是很擔憂。但還是寫下,“持續關注災縣的民情,若農戶家的存糧無以為繼。則從鄰縣開倉放糧救濟。”
寫到這他忽然想起有人曾跟他奏報,魏國商人正以高價收購吳國的大米,價格是正常價格的兩到三倍,許多農戶都將家的存糧賣給了米商,每日都有大批的大米被運往蜀國……當時他還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來不覺心一凜,又加了一句:“將大米列為與魏國交易的違禁,若發現私自交易者,一兩米罰款一兩銀子。”
衛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從容回信,心暗暗稱絕。
老男人倒不是個昏君,腦子裡思路條理倒是很清楚的。然而,現在他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稻螟蟲在吳國沒有天敵,會迅速的繁殖,後果是他難以預計的,不知,這一關,他要如何闖了。想到這裡,衛瓔邪魅的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