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在場所有人面色漸紅,衙役領首更是尷尬輕咳。
“郡王...”
他試圖改變局面,但宋輕昭偏不給他開口機會,又指著沈祺罵:
“王八蛋,誰準你亂走的,出事兒,還得我給你收尾!”
他戳著沈祺肩膀,一下比一下重,眼眶在此刻也變得濕潤。
在場只有沈祺清楚,他罵的是前面自己醋意上頭的荒唐行為。
他認出來自己了。
“抱歉。”沈祺將宋輕昭攬進懷,下巴抵著他柔軟發間。
“是我亂走了。”
“日後不會了。”字語清晰的保證勉強讓懷裡人兒情緒收斂。
沈祺輕撫他腰身,一下又一下,彷彿跟他訴說著歉意。
而他們對面,一排排衙役面面相覷,紛紛望著自家領首。
無聲詢問處理方式。
最後沈祺還是在宋輕昭的搭救下,省去牢獄之災,但倆人被一同喚往三司法做筆錄,由於身份特殊,訊息傳到上級。
也就是齊玉那邊,他連夜從府邸趕來,一襲青衣便服。
許是最近這個案子搞的他焦頭爛額,他踏進審訊室裡手裡仍拿著卷宗,似乎是在馬車就細細翻看了一遍過程了。
審訊室裡,刑部筆錄官正在給宋輕昭端著茶水,點心。
一邊延長筆錄時間,幾乎是哄著說“郡王,你寫詳細點兒。”
“...”
宋輕昭盯著密密麻麻的宣紙,抬眼看兩鬢發白的中年男人,語氣略遲緩:
“可是...我就扶了婆婆一下,後面就讓富貴把人帶給你們...”
哪裡來的那麼多經過可以寫啊!
剩下的一句話,隨著後邊傳來的聲音徹底消散,張富貴埋頭苦寫,問:
“還剩幾張。”
衙役立馬回“這裡還有七張。”
“行。”
“...”
宋輕昭聞聲望去,驚駭的發現張富貴身側不知何時疊了一個小山丘,皆是白紙黑字,甚至還能瞧見部分重複字眼。
這...也行?
宋輕昭抿了抿唇,視線對上自己身前伺候的衙役大哥。
就見他擠出了一抹諂媚的笑,給自己面前鋪一張宣紙。
那模樣,不太像是做筆錄,像是……只要能待著咋樣都行。
宋輕昭蹙眉,將筆墨擱置,另一隻手下意識去攔並排的沈祺和張富貴。
沈祺就在他斜對面,他手一抬起,就被輕輕柔柔握住。
宋輕昭愣了一下,目光一移,就瞧見空白紙頁的桌面。
欸?
他這是看出這群衙役只是拖延時間,不是真的寫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