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重新抬腳踹了一下男人胳膊，但這一回，張貿直接暈過去了。
可見嚇得不輕。
沈祺盯著張貿髒亂慘白的面貌，細細回想他最後的眼神。
他這是，剛知道宋輕昭沒死？
那是誰抓走宋雲端...
沈祺揣著內心困惑，退至一旁。由齊玉安排下屬將張貿拖走。
他全程沒有提及自己察覺的異樣。只是輕斂著眉眼沉思。宋輕昭前面遭遇意外，被車廂砸了一下，又連著用力踹了張貿幾腳，如今緩了一會兒，開始慢半拍的倒吸氣。
金燦燦的火光落在少年身上，將他蹲著蹙眉，可憐兮兮模樣兒顯露。
沈祺思緒還未整理好，眸光一轉，瞧見的就是他這副樣貌。
心髒出某個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牽動著，一發不可收拾。
宋輕昭揉著踹疼的小腿胳膊兒，鬱悶道“我倆咋那麼倒黴，不是你受傷，就是我受傷。”
沈祺筆直而立，寬肩窄腰的倒影只要靠近一點，就能將他籠罩。
但他卻紋絲不動，視線落在他被火光映襯緋紅面容上。
明明上面有東一塊西一塊的斑駁輕微摩擦痕跡，藉著火光，更是看出再深一些就有血絲浮現的慘兮兮的小臉。
但沈祺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移不開視線。
傍晚時分，他們從宰相府探聽到訊息，趕過來彙合時，瞧見宋輕昭被車廂砸得在地上疼縮成一團，他慌了分寸。
那會兒，他無比清晰自己的心意。
他是喜歡這個總好心辦壞事、外人口中的惡霸郡王的。
他想他活著。想暗戳戳欺負他，想與他再次被關小黑屋。
這是超乎沈祺以往經歷的荒唐想法。可驚訝的是他不反感。
甚至是，在發覺他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瞧見他難受地哼唧，曲著雙膝，絲絲抽氣時，內心有著異樣的滿足感。
想，湊近觸碰他。想將他圈在獨屬於自己的方寸之地。
沒有宋雲端。
沒有新皇。
沒有皇家。
只有他們二人。
沈祺想著，黑色銀絲包邊筒靴不由自主往宋輕昭方向走。
不遠處火勢漸弱，極力甩出的清水與木桶相碰聲響不絕於耳。隱隱還能聽到齊玉有條不紊安排衙役急救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