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去榻上躺。”
暗室空間寬敞，裡頭有一張簡約的小床鋪，小窗有吃食。
條件苛刻簡約，但不致死，看起來像早給宋輕昭準備的。
只是宋輕昭在被帶進來之後，就一直窩在角落不動彈。
沈祺前面也沒搭理他，跟著坐了半夜，這才受不住喊他。
夜裡寒意刺骨，他一窩牆根就窩半夜，不得冷出病來？
“你去吧。”宋輕昭無精打採抽回被拉著的手，悶悶說：
“大夫說你身上好多舊疾，別複發了。我在這清醒清醒。”
沈祺動作一滯。
這時候他才恍然，這個臭名昭著的小惡霸其實不算壞。
他知道這裡只有一張榻，所以一直窩在這裡等自己去。
甚至沒有經過權衡，是在心情低落之後還會下意識作出的決定。
沈祺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動。宋輕昭也沒有再喊他走。
小段時間的沉寂過後。宋輕昭耷拉著腦袋，揪著指尖問：
“糕點鋪被查封，宋家名下所有的食品鋪都會被殃及，對吧？”
沈祺訝異他能看懂局勢，緊接著就聽他悶悶繼續說著：
“但是不被查封，宋家糕點鋪就會一直保持持疑的狀況。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所以大方接受審查，是最好方案。”
“小郡王很聰明。”沈祺難得稱贊，眸色不自覺柔和。
宋輕昭抱著雙膝的手收緊，喉嚨間似乎有些發澀低語：
“審判時間很長。”
“李川看著也不像正人君子，可能會耍手段將局勢扭轉他有利的畫面。似乎只有我進宮找宋卿宸，讓他進行調和，才能將事情順利結束。”
這是沈祺計劃裡事情的方向，但聽他提起，莫名愉悅不起。
好片刻，沈祺輕聲問“你很討厭見他嗎？”
宋輕昭搖搖頭。
沈祺也不追問，餘光瞥見了他那沾到灰塵的衣袖，輕輕撫去。
他以為話題就此結束了，卻聽到一句如同呢喃般的話。
“是他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