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微濕。像是剛處理完白天事務,又飲了一晚上酒。
書桌離宋卿宸身後的軟榻很近,看著是為了隨時提供休息。
蕭芸收回打量的視線,微停腳步重新踏出去,輕聲道:
“飲酒傷身,陛下早點歇息。”
關心的言語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是囑咐不相識的孩童。
宋卿宸將最後一口酒飲盡,待回頭時,那抹身影已然不見。
寢宮裡的宮人端著醒酒湯,站在天子的身側,膽顫心驚醞釀勸喝醒酒湯的話術。忽地,天子視線突然望過來。
“準備筆墨紙硯,遞一份口諭快馬加急到宰相府邸。”
深夜,暗室裡。沈祺被一股力量扒拉醒了,宋輕昭頂著一雙黑眼圈極重的眼眸,半扛著他的胳膊拉上小床榻。
似乎因為重量原因,他在拉扯中,不小心踩到自己腳,踉蹌了一下。沈祺一睜眼就是他突然靠過來的迷茫臉。
“...”
沈祺不言語,默默將視線在自己與宋輕昭身上轉了一圈。
“別誤會,我怕你等下傷口惡化了,給你拉床上睡。”
宋輕昭一邊說,一邊要撒手,但指尖一鬆,沈祺就重力不穩的往後倒。
無奈之下,他只好把人拽了回來,力度稍微沒控制,沈祺腦袋直接撞到他頸間。隱約感覺到溫熱呼吸撫過。
宋輕昭小身板立馬一僵。身側的手不自覺指尖蜷起來。
“...不好意思...”
他身板挺得直直的,頗有一種不敢隨意亂來的呆板樣。
沈祺抬眸就看到他通紅的耳根,突然也不急著離開了。
就著一開始重量壓到他身上的姿勢,視線慢慢往上移。
藉著暗室裡薄弱光線看清他那一雙清澈且無措的眸子。
緊致面板底下是逐漸透粉的顏色,配上他此刻慌張的眸子...就好像是古書記載的伊犁兔,一舉一動透著溫軟。
沈祺專注著觀察宋輕昭,絲毫沒察覺後者見他沒反應,心下一驚,
“你、你可別被我又砸暈了?”
說著,他略顯費勁的低頭,試探那靠肩頸上那顆腦袋的狀況。
沈祺聞聲,順勢眼皮一放。儼然一副暈倒裝。宋輕昭人都傻了。
“欸欸...你剛是磕我腦門上了還是?咋真給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