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真就感染了風寒。但...齊玉本身是見過那中年宰相的。
身軀硬朗，步伐矯健，走路還能揣著風兒與冷冽雪花相撞。
早些年，他一直隨將軍在外殺敵，憑實力踏上相爺一職。
若不是先帝病逝，新皇缺鎮場老臣輔佐。他也不會歸京。
當然，這倆年他也沒閑著，城外第一練武場，就是他奉命所建。每日風雨無阻替皇帝培育進宮的錦衣衛。
直至這個月，他罷工了。用的還是蹩腳的謊話。
齊玉是能猜到他是因為親兒子死了，遷怒於新皇與自己。
他氣殺手沒能繩之以法。氣新皇偏袒那一直與他兒子有矛盾的郡王。
但由於心裡還是愛國情懷，他無法做到率兵鬧出事端。
於是，就有了感染風寒一說。如今是暫不見客。後面怕是退朝撂事兒了。
柔和燭光下，稍做思忖的齊玉面色凝重，指尖輕扣檀木椅上扶手。
“此事有些棘手，本官想想。”
黑衣男子，也就是他的貼身隨從，察覺事情陷入僵局。跟著皺眉沉思，忽地，想起了什麼，恭敬輕聲說：
“大人，郡王無恙，可要將他先送往皇宮？避免再次遇刺，也能讓陛下協助您與相爺見面。”
這是齊玉以往的做事風格。能利用權勢解決，是最好的。
但是這回...他明顯跟著遲疑。原因無他。是想到剛剛沈祺喚他進屋。
那人不過一副病弱模樣，卻能察覺自己做事動向他提醒：
“大人，落水前我們遇到急流，船尾支撐力板塊松動，導致翻船。那會船上還點著薰香，那東西似攜帶病毒。
郡王前面有發燒過一次。接著便是我。這一連串下三濫的手段，兇手應該是常年混跡黑市、走船。對藥品以及風向很瞭解。”
他的每一句話都對齊玉來說是線索。原本重大嫌疑人李宰相，也彷彿被洗清汙名。只待明日見面看是否排除。
如果是普通小嘍囉，那是最好解決的。自己不用顧及身份。
那會兒齊玉緊繃的心絃稍微鬆懈。可誰知下一刻，那沈祺又輕聲說：
“郡王先前也經常遇刺，不同的是，之前那批人是瞭解郡王府結構，趁著巡邏換班進府...大人可否一起徹查？”
“...”
彼時，齊玉對這白麵公子的話兒，是保持幾分警惕的。
畢竟他是郡王強娶進府，外界風言風語加持，導致他覺得他該恨郡王的。
於是，齊玉沒接話茬，只是眼神稍作打量他。誰知對方好似身子不舒坦，指尖握成了拳，抵在唇口輕輕一咳。
白色衣襟隨之一顫，不動聲色的露出了幾道淺淺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