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咬牙切齒地擠出了那個名字。
當了多年班主任,楊雪梅在短暫震驚中快速冷靜下來,不一會兒就調出了江荷的答題卡。
楊雪梅眉頭緊皺,看著一片空白的答題卡——除了條形碼之外,沒有任何筆跡!
楊雪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江荷這孩子她瞭解,不管什麼原因,都不可能一個字都不寫。她立馬申請檢視江荷所在考場的監控,但很不巧,那間教室是空教室,平時不用。
監控早就壞了不知多久。
跟年級組反應後,年級組的領導也覺得不可思議。
雖說江荷是年級組辦公室的“常客”,但領導們心知肚明,她是個講義氣的好孩子。
盡管是暑假,但高三的學生還在補課,學校裡還是有人。江荷也是頭一次在假期回討厭的高中,蹲在閱卷室一堆答題卡前翻找。
盡管她知道,找到的可能性幾乎為0。
陸茵能有機會換走答題卡,那麼必定將原答題卡銷毀掉了。
江荷蹲了半天,手臂翻得痠痛,頭昏腦脹,腳步虛浮,險些一個踉蹌跌進白花花的答題卡堆中。
當然沒有找到。
江荷緩慢撥出一口濁氣,努力平複心情。這件事不算大,還是有轉機的。
楊雪梅是個負責人的好老師,在假期為江荷奔走,給江荷求得了一個補考的機會——啟用上一屆分班考試的,從未公開過的題。
語文教研組評估過,上一屆的題比這屆難上許多,150的滿分,上一屆年級平均分僅僅只有82分。
甚至沒及格。
楊雪梅看著牆上的電子時鐘,以及空蕩蕩教室中央唯一的考生,將薄薄的答題卡以及試卷從密封袋中抽出。
“考生請看題,五分鐘後方可正式作答。”
她不知道是誰膽大妄為敢調換答題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鋌而走險?
是單純嫉妒江荷的優秀嗎?
楊雪梅百思不得其解,看著空教室正中央唯一的一張桌子,那認真答題的身影,眼中劃過心疼之色。
她教書幾十年以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一般來說,在找不到自己答題卡被調換的證據的前提下,只能“公事公辦”,江荷只有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江荷從不是輕易妥協的性格,是她的一再堅持,給自己託舉出一條往上走的路。
這間教室的監控是完好的,也是離閱卷室最近的一間教室。監控清晰度很高。
漫長的兩個半小時過去了。
江荷答完題後,楊雪梅會在監控底下將答題卡封存起來,迅速送到旁邊的閱卷室,當著閱卷室監控的面拆開,當場閱卷。
為確保公開公正,主觀題部分經過掃描後,會傳到語文教研組每個老師的電腦中。
對他們來說,加個班而已,沒有多麻煩的。批閱一個人的答題卡,可比批閱整個年級的輕松多了。
更不用說,是年級赫赫有名的學霸江荷的試卷,老師們也是打心眼裡佩服她。
能近距離觀摩學霸的答題卡,何樂而不為?
語文教研組有十多個語文老師,每題由兩人共同批閱,取平均值。
因為單獨批改,成績自然出得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