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海之中,昭明圖第四卷全亮。
陸逸君看得窩火,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這麼心急,是怕燁都反悔?”
華盈笑意不變,拋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那倒不是,陸領主高風亮節一諾千金,豈會對我一個小輩反悔?可我畢竟孤身在外,勢單力薄,就怕出了宴席就被惡人惦記上,所以只好如此了。”
話音剛落,懸浮在半空中的兵陣圖突然閃爍了幾下,圖上的銘文一個接一個地剝落下來,追著華盈上前。
華盈臉色一變,轉身便有一個個金色文字迎面而來。
她謹慎的眼神越過銘文看向陸陸,不悅道:“這是什麼意思,我按規定拿到了靈蘊,你們難不成還想反悔攔下我?”
然而陸元澄不可置信地盯著她身前那片金色的文字,緊接著略顯驚慌地起身朝兵陣圖走去。
華盈狐疑的目光回到這些銘文身上,它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反而是在她面前齊齊粉碎了。
華盈似乎想到了什麼,抬手握住一捧紛灑的靈屑。
她心念一動,身上的靈力如觸手般霎時沖向半空中的兵陣圖。
陸元澄見狀,只覺得是奇恥大辱,瞬行去奪兵陣圖,警告聲威嚴含怒:“華盈,不可妄動兵陣圖!”
華盈充耳不聞,靈力與兵陣圖相觸的一瞬間,就在圖上凝聚出她的名字。
兵陣圖上的紋路被一陣陣嶄新的光芒重新填滿,是獨屬於她的印記。
陸元澄伸過去右手被兵陣圖的力量重重一擊,下意識縮了回去。
懲天之體擁有天下間最強的攻伐之力,恰好與兵陣圖的力量相匹配。
兵家之力擇至尊強者為主,它向華盈已臣服。
兵陣圖自行擇主了。
陸元澄忍無可忍,眼看著兵陣圖從原地飛了出去,朝華盈大聲喝止時又猛然吐出一口血:“兵陣圖是燁都的東西,你絕對不可以帶走!”
陸逸君帶著陸家精銳紛紛上前。
華盈抬起右手,接下了飛落到她手心的兵陣圖,轉身面朝席間:“大家都看見了,是兵陣圖自行抹除了你們陸家的印記,主動選擇了我,現在我才是它的主人,非偷非搶,名正言順。”
說罷,四象朱雀使出現在華盈身後的半空之中,一道道金色的符紋落下,在她四周燃起大火,形成不可進犯之勢。
她的掌心裡也流轉著一團火焰。
躺在華盈手中的兵陣圖被朱雀火炙烤,一點點熔化了,滾燙粘稠的液體緩慢地流動著,滲透她的面板。
陸元澄怒不可遏,她竟然要化了兵陣圖!
他想到藏在兵陣圖中的秘璃塔,眼神慌亂了一下,隨即變得陰沉:“華盈,你再不住手,別說燁都欺負你一個黃毛丫頭。”
華盈專心熔化著兵陣圖,感受著熔漿般滾燙的力量從圖卷裡流進她的血肉中,沉著不語。
陸家的兵陣圖掌兵家之力,而兵家擁有天底下最強勁完美的體術力量,若是化進體內,或許是補足她體術力量的唯一機會。
她必須要試一試。
朱雀使緩緩來到她身前,守護之意明顯,冷漠無情的目光低垂,投向下方瞬行靠近的陸逸君。
“半步無上境是麼?”陸逸君從喉嚨裡冷冷地擠出幾個字,厭惡的目光從朱雀使身上落向華盈,明豔火光在她眉眼間跳動,驕傲張狂。
他一字一頓說道,“令人生厭。”
陸逸君一步步上前。
兵陣圖不同凡物,這種強大的力量融進體內,華盈即便僥幸不因無法承受而死,渾身經脈也倍受折磨,她分身乏術,沒辦法應對他。
這一次是天賜良機要讓她死在這裡。
突然間,陸逸君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爆發出了森冷暴戾的氣息,彷彿來自地獄深處。
一條墨色巨蟒橫空出世,擦著他的頭頂沖向彼岸花坪,盤踞在四象星陣前方。
林之凇闊步走在墨靈巨蟒身後,經過陸逸君身旁時,扭頭瞥了他一眼。
“你來試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