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季椽更寧願小宋哥像過去一樣對他做那些事，也不希望他像如今這麼剋制。
因為顯然小宋哥已經察覺，這並非“兄弟”之間應該做的事。
季椽懷疑前段小宋哥突然消沉是否因為他知道了什麼叫“同性戀”，但感覺又不太像，因為小宋哥只消除了兩三天就馬上振作了。季椽覺得哪怕是在未來比較開放的環境，哪個人發現自己是同性戀應該都不會接受得那麼快，何況在這個同性戀還被判定為精神病的時代。
但是他又不敢問，怕小宋哥本來不知道的，萬一不小心就懂了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宋哥對他的感情不一樣了。
更珍惜，更寵溺，也更……深情。
這讓從來沒有過感情經歷的季椽不知如何回應。
要接受的話倒簡單，更親密的事情都做了，還差談個戀愛嗎？
但正因為重視小宋哥，季椽不敢考慮這方面。
在他看來，兄弟和朋友可以當一輩子，戀人卻有可能分手的，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身邊的朋友分分合合他已經看過無數次，沒見過有人能從初戀談到結婚的。
季椽沒法想像自己和宋冀寧有一天形同陌路的場景，所以無論宋冀寧對他是何種感情，他都不會接受的。
好在宋冀寧從來沒說過，季椽也就繼續假裝什麼都不懂，最近更是藉著實驗的忙碌，想讓宋冀寧的感情冷卻下來。
不過好像作用不大就是了。
兩人埋頭將窗臺和地面的灰塵清掃乾淨，宋冀寧看著滿室的倉庫機器，問季椽：“這些機器要擦嗎？”
季椽看了看錶：“太多了，反正還有十幾天，慢慢擦吧！不過……”季椽抬頭，再度走到那臺高剪下均質機，撫摸著機身，目光灼熱：“我們可以先清理這臺機器。”
高剪下均質機機身上並無灰塵，顯然剛放進來不久，季椽給它通電後，發現裝置無法運轉，機器壞了，難怪被放到倉庫中。
“好可惜……”季椽當初使用的是第三代高剪下均質機了，第一代他只在資料圖中見過，據說當年是從蘇國買回來的一批上百臺機器，使用了近十年，後來經過國內研究員的改進，生產出第二代第三代，才在國內普及的。它在國內工業生產上的作用，不輸於老師研製的八軸數控機床。
想到此，季椽猛地轉向宋冀寧。
他這幾年只顧著讓小宋哥讀書考大學，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八軸數控機床！
老師研製八軸數控機床的時候，季椽正在上大學，並未參與。只是事後聽說他研製數控機床的原因，是當時華國和其他國家已經達成了購買包括高精度數控機床在內的高階機械合約，卻被美帝從中破壞，後來老師一氣之下，就拉起一個團隊進行研究，經過兩年的鑽研，居然成功了。
後來老師也憑此成就進入中科院，並建立自己的研究院，季椽大學畢業後，就成了他的學生。
不過，像被美破壞合約這種事，若非老師出自軍部，一般人也沒這個□□訊息。所以未曾從軍的宋冀寧，貌似沒機會知道這件事，也就不會因此鑽研八軸數控機床？
雖然他也可以帶領宋冀寧研究啦，但季椽自己也沒學過啊，他的主研方向不是數控機床！
宋冀寧擰了幾個按鈕沒反應後，敲敲機身，說：“啟動不了，緣緣，我們回去吧……”
他轉頭，卻見季椽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這種眼神，在他初中想輟學的時候，在他剛開始學電子機械的時候，季椽曾經這麼看過他。
似愧疚似失望似擔憂，其中的複雜宋冀寧無法理解。他當時是個小混混，季椽是怎麼看待他的，他都覺得能理解啦！但他現在不挺好的嗎，季椽這麼看他又是為什麼？
“緣緣，幹嘛這麼看我，我有哪裡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