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組換衣間是不能抽煙喝酒的,喬越剛升了機長,本來就備受爭議,要再在紀律上犯錯,必然是要落人口舌的。
喬越神態頹廢,低頭抿唇,好像想說什麼。
徐刻從換衣間裡出來,手臂上掛了件襯衣,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喬越,“我送你回去還是給你打車?”
喬越擺擺手,示意徐刻不用管他。
徐刻看著喬越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要是不管他,只怕今晚會睡在換衣間裡。
徐刻大概能猜到喬越為什麼要喝酒,他能被提拔升職,也算是莫大的機緣,是許多人求不來的。偏偏喬越人老實,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徐刻對於這種沒有心眼的“蠢貨”,總會多關照一些,這種關照僅限於前輩對後輩。
“家在哪?”徐刻道。
方天堯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醉醺醺的喬越,沒什麼好臉色,但還是草草披上外套,裡頭的機長制服都沒換,蹙眉將喬越扶起來。
“我送你回去。”
喬越被方天堯扶走到門口,雙腿像是被水泥粘住了似的,回頭看向徐刻,“哥,對不起……”
“透過機長考核你才有和我說對不起的資格。”
徐刻開車回了家,剛洗完澡,正準備吹頭發,他的手機響了,與此同時,門鈴也響了。
徐刻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聽著門外急促的門鈴,他開啟玄關處的影片監控,果不其然,是同一個人。
——李海龍。
徐刻並沒有開這個門的打算。
監控裡李海龍剛毅周正的臉上一片酡紅,酩酊大醉地靠在門邊,打著電話,摁著門鈴。
徐刻不會在深夜給酒鬼開門,也不希望聽見李海龍醉酒後與他說什麼,不開門是最正確的選擇。
徐刻忽視門鈴,放下手機,置若罔聞的開始吹頭發。
李海龍知道徐刻沒睡。
他在門外足足等了有半小時,也沒等到徐刻開門。他的酒勁被風吹起,又被冷漠壓下,他背靠在門上點了支煙。
徹底冷靜下來後,李海龍才意識到自己在深夜敲門有多失態。
所以……也不差多一些了。
李海龍搖晃著身體,進了徐刻對門的那戶,合上門後就靠著玄關處抽煙,不停地看著門口的影片監控,看著緊閉的對門。
過了十分鐘,他給徐刻發了簡訊。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我只是想來和你說莊青江的事。】
【早點休息吧,我們改天再說。】
李海龍是個貪心的人,沒有男人不貪心,他等了徐刻很多年,也得到了一些被默許的“特殊”,他一直覺得,方天堯和他在徐刻心裡是不一樣的。
可現實是,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徐刻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他,甚至都不願意利用他。
只要徐刻一句話,一個難過的眼神,他大可魚死網破,為了徐刻鬧到顧乘面前去,幫徐刻討個公道。
現實是,他在徐刻這連個知情權都沒有。
關於機長委任和舉報信的事,還是他從京航下部那聽說的。
他一點也不特殊……
如果所有人都不特殊,李海龍也不會這麼冒失,這麼急於求成。
但現在,徐刻有apha了,他沒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