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找到人的時候,傅和溪正望著窗外,周遭沒有其他學生,他一個人霸佔了這個安靜的角落,藥理課本和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鋪滿了整張課桌。
季行之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在傅和溪對面的位置落座,隨意瞥了眼桌面上的筆記,感嘆不愧是與鬼畫符計算圖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字跡完全具備了行醫者傳說中的筆法,狂放不羈又變幻莫測。
“有事嗎?”傅和溪手託著下巴依然望著窗外,吝嗇於給來人半點目光。
季行之伸出雙手輕輕地把他的臉蛋撥正,說:“沒事就想看看你這件事,可以嗎?”
傅和溪抿著唇笑了,他推開季行之的手,拿起圓珠筆裝模作樣地在筆記上描了幾個字,又抬起頭煞有介事地問道:“季哥哥,我有個問題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季行之信以為真,想說藥理知識自己也有所瞭解,但畢竟專業不一樣,不知道能否幫上忙,卻見傅和溪收拾了揹包,拋下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離開座位朝電梯的方向而去。
看來這問題是有些難度的,不但需要“口頭解說”,還得“手動實操”。
傅和溪走在前面,季行之跟著進了電梯,兩人一前一後隔了近一米的距離。
當時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傅和溪摁了五樓的按鈕,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際,卻進來一位不速之客。
“嗨,好巧。”祁誤看見季行之的瞬間瞳眸發亮,鼻樑上的鏡片反射著電梯頂燈的光,勾唇含笑,是收斂不住的歡喜。
季行之的臉色變了變,快速地瞥了眼傅和溪的方向,見這人背對著他紋絲不動地站著,並沒有特別的反應,而身旁的祁誤已然熱絡地朝自己侃侃而談。
兩個人說了什麼,傅和溪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關鍵資訊還是抓住了幾個,大致是季行之的某篇sci論文受到國外權威人士的關注,接著兩人又簡略地探討了一些未來的專業發展方向。
電梯裡的時間不長,籠統不過十幾秒,但在這幾近密閉的空間裡盡是兩人的談笑風生,倒顯得傅和溪像那個尷尬的電燈泡。
幸而到了五樓,祁誤有自己的私事要辦,這才和他們分開,短暫的時間似乎根本不夠這兩人攀談敘舊,臨別時還有說不完的話,倍顯依依不捨。
出了電梯,傅和溪便一聲不吭獨自往左邊走去,季行之在電梯門前與祁誤道別後趕緊追了上去。
傅和溪一直背對著他,季行之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隱隱感覺這人有些不太高興。他還沒想好解釋的說辭,傅和溪卻先開口,語氣酸酸澀澀,陰陽怪氣地學著祁誤的口氣,說了句:“恭喜啊,行之。”
季行之莫名覺得好笑,思忖這話的意思為哪般,傅和溪已經把他推入書架間,摟上肩膀,踮起腳尖,熱情似火地吻了上去。
圖書館五樓的西南角的最後兩排書架堆放著來不及處理的殘缺不全的舊期刊雜志,通常不會有人來這裡找書,書架上積了層薄灰,連清潔人員都不常來這裡打掃。
“這是賀禮嗎?還是你要請教的問題?”季行之措手不及,勉強接招。
傅和溪沒答話,繼續用力吻他,手也不得閑,探進對方的衣服裡,從背部摸到腹肌,一路往下。
季行之以為只是慣常的挑逗,便沒了警惕意識,就算拉開拉鏈也是常有的事。
豈料傅和溪吻著吻著,突然就蹲了下去……
季行之嚇了一跳,想退出來也不是,只好把人往牆角裡拱。“嘶~別這樣,松嘴!”他掐著嗓子低聲喝止,手卻不由自主攬過對方的腦袋。
傅和溪搖了搖頭,含糊地說:“這裡沒監控,不會有人看見的。”便被猛地戳到了喉嚨。
雖然有些胡來,但光是低頭看著那張臉就讓季行之無比享受……
他掏出紙巾,卻被推開了。
“還行,我昨晚給你做的菜比較清淡。”傅和溪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指關節蹭過嘴角把話說得雲淡風輕,轉身就往外走。
季行之面頰爆紅,縱使周圍沒人也羞赧不敢抬頭。他跟著走了幾步,忽地腦子一轉,貼上前去低頭俯在傅和溪耳邊,悄聲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和溪的耳尖堪堪蹭過季行之的唇,頃刻染上一片緋紅。季行之就當他預設了,難為情地搓著鼻尖,與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