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海選過後,沒再出現什麼新奇的選手和故事。
海選中間還有一些小節目,比如不同勢力的招攬資訊。
只能說這些傢伙真的沒有後世房地產廣告商的想象力,種排大蔥就敢說覆蓋綠化,撒泡尿就敢說有溫泉,沒人買就是高檔小區定製生活,全是大爺大媽養老就叫人文關懷溫暖社群。
最慘的就是那些妖魔勢力,普遍偏科嚴重,稍微佔個土坡山頭就能吟詩作對,名聲威震幾百裡的卻連千以內加減法都不一定能做對。
誰願意跟著這種當家的?這月糧餉沒發,下個月一算,得,你小子還欠我的糧餉呢,這誰受得了。
時間很快來到夜間。
麥格娜法師和東華帝君隨選手一起退場,取代他們評委位置的一位粗眉大眼,陰鬱冰冷,身遭幽冥之氣四溢,隱約有萬鬼哀鳴,另一位西裝革履,小圓頭,微禿,戴著金絲眼鏡,永遠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會場的佈置也驟然一變,燈光熄滅大半,陰森的暗綠、漆黑和血紅成了主基調,到處能聽見低沉壓抑的慘叫,卻見不到任何受苦受難的個體。
魔天也跟著換了身行頭,黑色的紙質長袍,沉重的鐵鏈,還有配套的一頂高帽子,上書“天下太平”。
算上一直持跏趺坐的地藏王菩薩,幾息之間,這裡已經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人間地獄。
“子時已到,歡迎來到三界達人秀的……夜間現場。”
魔天的聲音逐漸乾澀和飄渺,手裡的擴音裝置換成哭喪棒的造型。
每當他邁動僵硬的步伐,走過的地方就留下一攤血跡。
“麥格娜女士要睡美容覺,東華帝君不太喜歡陰晦的氛圍,因此暫時退場,二位新的評委分別是巫妖耐奧祖,還有我魔天渡正在規劃的第十一座閻羅殿的閻王。”
“陰司神明,不方便告知諸位姓名,總之,你所熱愛的,就是你的生活。”
新閻王笑著向眾人拱手,受禮之人紛紛起身還禮,生怕折了陽壽。
介紹過評委,魔天把帽子扶正,一不小心力氣大了點,頭顱咕嚕咕嚕滾出去好遠。
掉在地上的頭剛被魔天撿起來,哭喪棒一陣震動,傳來悠揚的電話鈴聲,魔天有些尷尬,還是接起電話:“您好,這裡是三界達人秀的錄製現場主會場,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無渡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主持人你好,我是一名老北京啊,我喜歡你們的節目好久了,請問激情總在後半夜開始了嗎?”
一片寂靜之中,魔天把電話結束通話,頭重新按在自己的身體上,露出一個詭異且病態的瘋狂笑容:“……讓我們開始吧!”
夜間場的選手們也不再是傳送登場,展露出千奇百怪的登場方式。
有的於場中陰影踽踽而行,掙扎著爬出地面,枯瘦蒼白的手指死死叩住地面,腐爛生蛆的手臂伸出,不斷向前撕扯。
有大紅喜轎和厚重棺木交錯,於如泣如訴,哀怨婉轉的嗩吶聲中,嫁衣女鬼掀開棺槨,走出花轎,紅蓋頭邊飛舞著片片紙錢,嫁衣之下,冢中枯骨。
相比之下,僅僅是頭顱掉地的魔天頓時顯得沒那麼可怕。
開始不斷有觀眾退場,無他,夜間場確實很考驗觀眾的心臟承受能力,不管是出場方式還是出場後的造型,夜間場選手們都不是能讓人輕易接受的存在。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魔天有意無意地揶揄那些退場觀眾,結果……退場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