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陽光燦爛一天出發~”
小和尚哼著小調,走在陰森無人的森林中,這裡的樹木外皮往往長著三個黑黝黝的洞口,樹枝茂密,最為粗壯的兩根樹枝猶如手臂。
與其說是森林,更像哀嚎慘叫的人在痛苦和掙扎中變成了樹木,無數的樹木組成了樹林。
對善光來說,有種回到寺裡,十分親切的感覺。
他的歌聲隨著霧氣遠遠飄揚,化作樹林的呼喚,為這本就恐怖的森林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走著唱著,小和尚發現有個奇怪的人躺在路邊,他有著海洋暴風顏色的眼睛,儘管虛弱,眼神依舊堅定而不動搖,整個人隱藏在飽經風霜的鎧甲下面
小和尚背上的無渡聲音懶散:“想救就救,瞻前顧後婆婆媽媽的,還想長觸手?”
為了夢想中的觸手,小和尚雙手合十:“南無初音未來菩薩,小僧今日出手,雖然也有私心,終究還是好事,希望菩薩見小僧努力濟世救人,賜予小僧夢想中的大觸手……”
幸好這位騎士已經暈倒,不然聽到小和尚一番不倫不類的祈禱,很難說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情。
“心靈撫慰……”
小和尚將手掌放在騎士頭頂,柔和的白光湧入騎士全身,同時也有海量的記憶碎片湧入小和尚腦海。
——————————————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
這清脆悅耳卻出離著憤怒火焰的女聲,不僅夾雜著痛苦,更蘊含著不可置信和一絲絕望,聲音的主人看著戰馬上那個依舊遮擋著面容的男人,纖細的手不可遏制地和心臟一起顫抖起來。
她低聲痛切地呼喚著那個名字,如同以往曾千百次做過的那樣。
“阿爾薩斯。”
男人握著韁繩的手一緊,聲音卻平穩,冰冷,猶如恆古不化的泰穆爾雪山。
“聖騎士烏瑟爾,你拒絕執行我的命令,我現在以洛丹倫王子的名義下令,你將被白銀之手除名,並以叛國罪論處,我不希望在這個國度中再見到你。衛兵!”
全副武裝的騎士死死盯著戰馬上的男人,手中的戰錘幾欲顫抖。
許久,他終於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偉大的殿下,我無法違背騎士準則去殺戮那些無辜的群眾,也無法為你繼續獻上忠誠。
我是個不合格的聖光使用者,我是個不能為祖國和國王盡忠的下等騎士,我更是個無能而愚蠢的導師。”
聖騎士轉身而去,冷冷地說道:
“我將因有你這樣卑劣的弟子為恥。”
戰馬上的男人十分漠然,只是裸露在外的面板更加蒼白了,似乎能看到裡面青色的血管。
大批的聖騎士同樣跟隨在昔日首領的身後,每個人都向他行了最後一個效忠禮,接著又鄙夷地看著他,把曾經視為榮譽和生命的騎士印章輕蔑地扔在他的馬蹄下,每張面孔都是如此令他陌生。
曾經的忠誠和虔誠,如今唯有厭惡。
一位法師裝扮的女性跟在隊伍最後,一陣風吹來,那璀璨如流金的長髮從兜帽中流出絲縷,迎風飄揚。
在她下定決心的最後一刻,戰馬上那個別人眼中血腥,瘋狂,在未來弒父,弒師,親手毀滅了自己國家的最後一個王子,似乎曾用細小、溫柔、且帶著懇求的聲音輕喚:
“吉安娜,連你也要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