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面不改色,起床穿衣洗漱,吃了飯,喝過藥,若無其事地說:“今日我想出去走走。”
段昀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從這裡下山進城,起碼有八十多裡路。你不讓我碰,追風也不能載你,憑你的腳力走到天黑都到不了山下。”
庭院錯落的花樹間,有一匹體格健碩、毛色油亮的黑馬。它低著頭嗅聞花朵,見到裴玉走近,歡欣朝前踏出一步,又被裴玉身上散發的佛光逼退,藏到花樹後面,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我不下山,就在林中散散步。”
裴玉站住腳,看著花樹後的馬:“它叫追風?”
“追風逐日,你給取的名字。”段昀走過去,順了順追風的鬃毛,“它很喜歡你。”
裴玉倒是想摸一摸追風,可惜他身懷佛骨,除了段昀,沒有鬼物敢近身。
他轉身走向院門,段昀立刻抬腳跟上。
追風看到他們離開,便越過籬笆默默尾隨,不近不遠地綴在後面。
此後數日,裴玉連手指都沒讓段昀碰一下。
直到大年除夕夜,段昀實在憋不住了。
夫妻相伴守歲,竟然還得相隔六尺,這叫什麼事!
“裴玉……”段昀死死地盯著裴玉,“你真忍心如此對我。”
長夜漫漫,閑來無事,裴玉提筆寫信,剛寫下“兄長展信佳”幾個字,聽見段昀的話音,筆尖一抖,差點弄髒信紙。
他抬臉看向段昀:“那你想怎樣?”
“我想親你,想摸你,想咬你,想抱你。”
段昀傾身壓著桌案,逼近裴玉,一字字地說:“我想要你。”
裴玉被他眼中慾念灼得脊骨發麻,轉眸錯開視線,鎮定問:“有多想?”
“想瘋了,寧願被佛骨焚成灰,也非要碰你不可。”段昀唇角蹭著裴玉的耳垂,“別折磨我了。”
裴玉氣息微頓,不動聲色地解開腰間衣帶,然後摟住了段昀的脖子。
“來。”
輕柔的一個字似火星濺進滾油,積壓已久的慾念瞬間燃燒,段昀猛地抱起裴玉,兩步來到床榻間。
衣帶綴著錦囊掉在木椅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段昀沒脫裴玉的衣衫,意亂情迷地親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不對。
佛骨呢?
裴玉上衣敞開,光潔玉白的胸腹被親得潮紅,他抓著段昀頭發,察覺段昀停頓,輕喘著問:“不想要了?”
段昀脖頸青筋暴起,狠狠地吮了下裴玉,旋即起身回堂屋,拿來遺落在木椅裡的衣帶,拋到裴玉胸口。
裴玉歪過頭,目光滑向段昀的身體:“你……”
“叫我的字。”段昀喑啞道,在六尺之外的位置席地而坐,一眨不眨地盯著裴玉,自給自足。
“裴玉,叫我溯光。”
他嗓音充滿黏稠的情慾,張口催促裴玉的時候,眼神更似洶湧的熱潮,將人吞沒。
裴玉如他所願,自然而然地低喚了一聲。
“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