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舟聽她說完,視線又挪回朱序身上,問她:“為什麼不分兩天完成?”
女孩又先道:“姐說長痛不如短痛。”
賀硯舟不易察覺地牽了下唇角。
幾分鐘之後,割線完成,朱序終於可以直起身緩口氣。
女孩遞來紙巾讓她擦汗,並清理圖案周圍汙漬,從抽屜翻出圓鏡,讓她檢驗是否滿意。
兩人說話的間隙,賀硯舟撩簾出去,沒多久,他端著兩個注著溫水的紙杯走進來,一杯遞給朱序,另一杯捏在手裡,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朱序:“謝謝。”
“不客氣。”他彎了彎唇角。
女孩看看兩人,這會兒工夫竟遲鈍起來,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他終於不那麼排斥她所熱愛的事業,竟主動照應客人。
她笑嘻嘻道:“我也口渴。”
賀硯舟從旁邊書架抽了另一本雜志,慢慢喝著水,眼睛抬都沒抬。
女孩白他一眼。
換了上色的排針,把剩下那部分完成。
那些煙花疤痕已是壞死組織,堅硬並且凹凸不平,需要反複刺塗。
女孩一時好奇:“這還有重疊的,當時很疼吧?”
朱序:“……還好。”
“比紋身疼?”
“……還好。”
女孩用紙巾擦掉多餘色料:“姐你下手可真狠,一看就是有故事的……”
“學校給你辦好了。”
她沒八卦完,忽然被打斷。
抬起頭來,賀硯舟仍有一下沒一下翻著那本無營養的雜志:“年後這邊結束掉,乖乖上學去。”
女孩冷下臉來,不理解他為何忽然提起這麼掃興的事,“我不去。”
賀硯舟沒說話,只冷冷瞥她一眼。
女孩有些氣惱,手上動作也多:“我就搞不懂,你為什麼非逼我去上學,我不喜歡!我開個店怎麼了?我自食其力遵紀守法,我靠手藝賺錢,怎麼就那麼不對你心思呢?”
“注意你那筆。”賀硯舟抬抬下巴提醒,合上雜志道:“你這破店投入大回報小,沒特色,技術一般。一天到晚見不著個客人,好容易遇見個要求不高的,就自食其力了?”
朱序:“……”
朱序感覺自己好無辜。
女孩輕咳,使眼色叫他住口。
賀硯舟瞧了瞧朱序,她呆呆的樣子與平時不太一樣。
看來再冷感的人,也有可愛的一面。
他微不可聞地笑了一下。
女孩不服,“技術好不好,你不如紋一個試試。”
“這輩子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