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中,紮進他頭部的碎玻璃要一點點取出來。
顱骨受傷伴隨諸多風險,碎玻璃只是看得見的一部分,至於是否有深層損傷,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
毛婧婧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她:“那你呢?你沒事嗎?”
“我沒事,沒有受傷。”
記得事發瞬間,一股強力推著她撞向擋風玻璃,卻有另一股力量硬生生把她往回拉。
是他橫在她肩膀前的手臂。
如果不是那一下護著她,她早就被撞昏了。
很僥幸,沒有遭受嚴重創傷,只是頭有點暈,脖子也疼。
醫生建議她做個詳細檢查,說不定是輕微腦震蕩或脊椎損傷。
這事沒跟毛婧婧說,對方只當她平安無事,鬆了口氣:“嚇死了,還以為你受了什麼重傷。可能是我刻板印象吧,之前看了好多狗血電視劇,一旦出現車禍劇情,要麼女主受傷,要麼女主當場死亡,反正女主都是被殉的那一方,然後咱們驕傲的男主就開始悲慟懊悔,用盡餘生改過自新。”
“......這樣嗎。我想,如果是我受傷,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不一定會悲慟懊悔,但一定會先用非人手段把肇事者處理掉。”
“那、那很瘋狂了。”毛婧婧看向她的臉,“孟孟,你眼睛好紅,哭過啊?”
她失神點頭。
“嗯。”
毛婧婧輕嘆一聲。
“邢屹受傷,你是不是很難過?”
孟紓語吸一記鼻子,埋頭看著自己膝蓋說:“毛毛,你幹嘛帶著答案問問題。”
“唉,看來是很難過了。不過,你難過到底是因為真的愛上他了,還是因為心軟?”
她沉默許久,說:“心軟和愛,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
心軟是心疼一個人當下所受的傷。而愛,是心疼他過往所有的傷。
哪怕傷口已經結痂,也依舊看得見它流血時的模樣。
“啊......我好像明白了。”毛婧婧望著天花板感慨,“你果然跟小時候一樣,無論多複雜的事情,自己理著理著就順了。不像我,總是很擰巴。”
孟紓語順水推舟問:“人的性格一旦定型,是不是再怎麼努力都改不了了?”
“改不了吧,香蕉又不可能變成蘋果。除非刻意偽裝。”
她也是一樣的想法。
“邢屹這個人......應該也是改不了的。”
“肯定改不了,只能加以控制。”毛婧婧問,“如果他又犯病,你拿他怎麼辦?”
她認真想。
事到如今,她已經完全接受他改不了本性的事實。
心一橫,回答說:“我會用他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他。”
監視,定位,拿金屬手銬把他鎖在床頭,不允許他出門,不允許他跟任何異性接觸,在他身上刻下屬於她的印記,最好是刺青,永遠消不掉。
氣死他。
毛婧婧面露驚惶。
“我靠......你別讓他爽到了。”
“?”她好詫異,“為什麼會爽到,這些做法都很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