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李樂詩過來拉了拉他的手,還說:“要是我也來玩那個遊戲,你是不是就能少玩一些?兩個人一起玩,是不是難受也能分成兩半?”
她都這樣了,竟然還想幫他。
溫亭深痛苦地閉了閉眼:“不會,你來陪我,我只會承擔雙倍的難受。”
“答應我,以後離溫俊山越遠越好,看見他就跑,知道嗎?”
李樂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思緒中斷,溫亭深聽見姜玲玲敲了敲桌子,他抬起頭,正迎上對方審視的眼神。
他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咖啡,說得模稜兩可:“您知道的,溫俊山是個瘋子。”
姜玲玲蹙眉。
到最後走出咖啡店,溫亭深也沒能說出那句“我會照顧好她的”。
他突然覺得他不配。
十四年前的一時猶豫,如同一根刺破心髒的尖刺,這麼多年,懊惱和痛恨的情緒一直都在。
今天姜玲玲重新提起來,尖刺猛地貫穿了心髒,血淋淋的。
他的世界,風暴走過,攪起一片狼藉。
世間萬物完全失去了色彩,變得僵冷,死寂,毫無溫度。
行人的紅燈變綠,兩人並排一起過馬路,姜玲玲見溫亭深僵了好一會兒,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剛觸及的那一下,她嚇了一跳,因為他的白色袖口上全是血痕。
她皺了皺眉,拽著他往前:“你也想學溫俊山,用自殘來嚇唬人嗎?”
聲音落在溫亭深的耳中,只是嘈雜的亂音,絲毫沒有聽進去。
他雙眼空洞轉過頭,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輛速度很快的轎車向這邊駛來。
他想他瘋了,竟然想在那輛車闖紅燈的那一瞬,將姜玲玲推出去。
——沒有了姜玲玲,他們的阻礙就能少一點。
不,是幾乎就沒有了阻礙。
李樂詩身邊不再有反對的聲音,他們可以順利的結婚,成為真正的夫妻,沒有人能夠再讓他們分開……
思及此,他猛地甩開姜玲玲的手。
姜玲玲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一雙陰冷駭人的眸子。
……
家裡,李樂詩捧著電話急得團團轉,李勳勸她耐心坐一會兒。
要是正常狀態的溫亭深,她當然不擔心,可現在他就像一頭隨時會發瘋的野獸,誰知道他會不會情緒激動對姜玲玲做出什麼。
或者就是姜玲玲對溫亭深做些什麼,畢竟她看起來那麼生氣……
總之,這兩個人的單獨談話實在令人不放心。
“爸,我真的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同意呢?”她委屈巴巴坐下來,“你們明明那麼喜歡溫亭深,還總讓我向他學習。”
“我們喜歡亭深是對兒子的喜歡,不是對女婿的喜歡。”
“這有什麼區別嗎?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