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清清朗朗掛在窗稜外,十年如一日地傾灑著輝光。
許朝露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
才九點一刻。
閑著也是閑著,要不然,去池列嶼家找他玩好了?
她在微信上給他發了條訊息,過了好幾分鐘都沒收到答複。
許朝露有時候是個挺性急的人,想做的事情忍不了太久,舒夏稱她為“上頭型人格”,對人對事都很容易上頭,但也容易下頭,就像她過去喜歡那些男生一樣。
許朝露這會兒就挺著急的,想去池列嶼家和他一起看月亮,再晚點月亮爬太高,觀賞角度就不完美了。
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拎著一盒月餅,乖巧可人地站在池家門口,按響門鈴。
連著按了許久,皆無人回應。
難道出門了?
許朝露知道池列嶼家的門鎖密碼,以前時不時就不請自來,大搖大擺開門進去找池列嶼。
自從池叔叔和爸爸鬧僵之後,她就不敢那麼肆無忌憚了。
站在門口猶豫了會兒,許朝露還是決定開門進去看看,如果家裡沒人,她立刻就退出去。
池叔叔和嘉鈺姨姨可能在忙工作,但池列嶼能有什麼事?多半在打遊戲,沒看到她發的訊息。
密碼鎖“嘀”的一聲開啟,門後的玄關和客廳一片寂靜,偌大空間只亮了盞落地燈,散著昏昧的暖光。
許朝露將月餅放在玄關櫃上,從櫃子裡找出她以前常穿的拖鞋,輕手輕腳往裡走。
難道真的都出去了?
走到池列嶼房間門口,房門緊閉,她難得禮貌乖覺,抬起手,不疾不徐地敲了兩下。
沒人應。
又敲兩下。
再敲兩下。
“有人……”
房門這時忽然開啟,一股馥郁的醋栗葉清香混雜溫熱水汽,猝不及防撲了許朝露滿面。
“嗎……”
“自己進來不會?”池列嶼站在門後,裸著上身,只穿了條鬆鬆垮垮的綁帶棉質長褲,毛巾掛肩上,邊和她說話邊不太耐煩地拎起毛巾蓋在頭上胡亂擦拭,拽的二五八萬,“非要人請?”
許朝露嚥了口唾沫,不自然地偏過頭:“我是有禮貌的人。”
頓了頓,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挪開視線:“你,那個,快把衣服穿上。”
“總得擦幹了再穿。”他語氣聽起來還挺無奈,“你敲門的時候還在沖。”
“哦,哦。”許朝露意識到自己是有點唐突了,搞得人家那麼匆忙,只穿一條褲子就出來給她開門。
……
不對,應該是兩條。
……
難道只有一條?
許朝露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眼神的走向了,慌忙退後一步,關上門把自己拒之門外:“我還是在外面等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