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怎麼守護他呢?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想收到什麼禮物嗎?
許朝露一頭霧水。池列嶼絕對是他們四個人中最難守護,也最不需要守護的一個。
手機有新訊息,許朝露看了眼,是剛才在ktv洗手間加的女生,發來了她名字。
許朝露喜歡交朋友,今晚加了一堆微信,那些人池列嶼都不一定有加。
許朝露將女生的名字備註上,自然而然想起她們在洗手間聊的話題。
說實話,她也很好奇,以前似乎從來沒有和池列嶼討論過這類話題。
“你上大學之後。”許朝露問他,“會談戀愛嗎?”
這問題來得突兀,池列嶼偏頭看她。
少年睫毛長而筆直,掩著一雙淡薄黑眸,像窗外綿延不盡的隧道,深邃卻不沉悶,讓人無比期待迎來光亮的一刻。
“突然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許朝露忽然想到,這或許是她為數不多實現守護天使價值的機會,“如果你想找物件,我可以幫你。”
池列嶼興味索然:“你怎麼幫?說得好像你有經驗?”
“我是女生啊,可以幫你出謀劃策。”許朝露腦內構思了下,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想象不出池列嶼猛追一個女生是什麼畫面,感覺他這樣的人追誰都是手到擒來,那好像又沒她這個守護天使什麼事兒了?
“讓你出謀劃策,我追得到誰?”池列嶼輕哂,“管好你自己吧。”
“我管挺好的。”許朝露信誓旦旦,“我大學肯定能談上。”
和絕大多數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一樣,許朝露憧憬著戀愛,早在青春期伊始她就為異性心動過,時常幻想電影小說裡的浪漫場景發生在自己身上,在日記裡添油加醋地記錄每一次心跳加速的經歷,甚至還為第一次喜歡的男生寫了首歌。
如今終於翻過高考這座大山,許朝露覺得自己說什麼也要嘗嘗愛情這碗粥的鹹淡。
見她一臉志在必得,池列嶼順口問:“你有目標了?”
“沒有。”許朝露歪了歪頭,忽然想到一個人,笑著對池列嶼分享,“你知道嗎,時越學長和我同院同專業呢,以後我就是他的直系學妹了。”
時越比他們高一級,也是雲城人。去年高考,全國只有兩個語文作文滿分的考生,時越就是其一。雲城幾所重點高中都流傳有他的優秀作文集,許朝露一個人就收集了三種不同版本,其中好幾篇文章她都倒背如流。
從初中開始,許朝露就偏愛有文采的男孩子,她高二喜歡過的那個李景軒就是文科生,作文一年到頭都貼在優秀作文展示牆上。
池列嶼:“哦。”
短促冷淡的單音節,顯然毫不關心她和她偶像如何。
許朝露也不和他多聊。全世界都知道池列嶼文科成績稀爛,時越學長那種天賜的才華應該挺打擊他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許朝露碰了碰他胳膊,“上大學談不談……”
“不談。”池列嶼斬釘截鐵,像聽見一件多煩人的事兒,“沒興趣。”
“好吧。”許朝露不意外他會這麼說,挺符合拽王一貫的風格。
後半程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各玩各的手機。
出了地鐵,濃厚的雲層一片片包裹住月光,夜風像濕熱的河流將人從頭淹沒到腳。
路燈昏黃,兩道斜長的影子在地上悠悠前行。
後面疾馳來一輛電動車,猛然按響喇叭,高一點的影子將矮一點的影子拽到道路內側,矮一點的影子順勢蔓延到路邊花壇圍沿上,變得和高的影子一樣高,踩著窄窄的邊石搖晃前行。
“等會兒摔泥裡別嚎。”
“你手長來幹嘛?我摔了你不會撈我嗎?”
“我憑什麼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