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我現在是菜狗一隻。”許朝露無時不在攢人品,訕訕地覷他,“你沒生氣就好。”
“別,別。”他學她說話,譏誚拉滿,“你考哪所大學和我沒關系。”
“……”
可是他考的那所大學,和她有天大的關系。
時間再往前推半年,高二暑假,池列嶼國賽摘金,k大、s大兩所頂級院校都向他伸來橄欖枝。
s大招生組給池列嶼打電話的時候,許朝露正好在他家,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他身旁偷聽,聽見招生組老師許諾王牌專業、獎學金,甚至要約池列嶼吃飯詳談,許朝露扯住他衣擺狂搖頭、雙手比叉、齜牙恐嚇,池列嶼險些笑場,然後就婉拒了招生辦老師的吃飯邀請。
“選k大吧,別去s大。”許朝露慫恿他,“不和我一起去k大,你會後悔的。”
“有這種事。”池列嶼挑眉,“說來聽聽。”
許朝露:“從高一到現在,我蹭你校園卡的……多少頓飯來著?”
“179頓。”
讀卡器嗎你記這麼清?
“高三肯定還不完,大學我再接著還吧。但是你要是不和我一個大學可就蹭不到我的卡了,k大和s大離好遠呢。”
不久後,池列嶼確定保送k大。
而之前死乞白賴慫恿他選k大的人,反而改換了目標。
肯定會很不爽吧。
許朝露自己都有點煩自己。
這一回事,加上兩家長輩決裂,一度到了勢不兩立的境地,許朝露和池列嶼不可避免地漸漸疏遠,
應該沒有別的原因了?許朝露想不到還有其他地方能惹到他。
池列嶼這人說是脾氣差、沒耐性,但是和他混久了就知道,拽王只是表象,熟人堆裡他才是最無所顧忌的一個,難聽點叫沒下限,很難有人真正惹到他,讓他急眼,而他對朋友更沒話說,付錢永遠爭先,打架永遠殿後,在他身邊安全感是頂天立地的,讓人放肆無拘束,許朝露常常覺得自己丟三落四老是把校園卡弄沒的毛病就是池列嶼這位款爺慣出來的,所以,高中三年應該沒有其他事情能讓他們感情疏遠了吧?
……
炎炎盛夏,蟬在濃蔭裡嘶聲長鳴,畢業後的假期比想象中漫長得多。
許朝露退出短影片軟體,從沙發上爬起來,回房間換衣服。她前陣子和家人去沿海城市旅遊,舒夏和她很久沒見了,剛在微信上約她一起去商場喝冷飲。
路過書桌,桌角擱著張校園卡,卡裡的錢已經被她擺大款揮霍光了。之所以把這張卡光明正大放在這兒,走過路過都會看見某人那張冷淡囂張的臉,就是為了提醒自己,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畢業了也別忘記還錢。
許朝露從衣櫃拎出一條藍色吊帶裙,囫圇套到頭頂,丟在床上的手機突然唱起了歌,陌生來電。
“喂?”
“……”
剛聽了一句話,許朝露猛地將裙子往下一扯,轉身沖出房間。
回來時,她手裡多了一份已經被迫不及待拆開的郵政快遞。
是她的k大錄取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