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房間裡一片漆黑。
被子輕盈柔軟,許朝露身體陷在裡面,被清冽幹淨的醋栗葉味道包裹著,她自己身上也是這種香味,許朝露懵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池列嶼的房間池列嶼的床,而她洗澡的時候,用的也是他的浴液。
在床頭櫃上摸到手機,一看時間,深夜十一點多。
睡了快四小時,不算長,但睡得很實,感覺精力都補回來了。
許朝露爬下床,光腳踩在地板上,摸黑開啟臥室門,走出去。
客廳裡只亮著一圈溫黃的燈帶,全景落地窗前橫著一張乳白色吧臺,池列嶼正坐在吧臺前寫程式碼,窗外河流蜿蜒,遠處的波士頓高樓林立,燈火葳蕤,遼闊的夜景襯得他背影清瘦落拓,身上衣服換了套,應該也洗過澡。
聽見腳步聲,池列嶼回過頭,合上電腦站起來:“怎麼不穿鞋?”
“房間裡太黑了,找不到鞋。”許朝露說,“也不知道燈在哪開。”
池列嶼揉了揉她腦袋,走到玄關櫃旁,拿來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回來放到她身前:“穿這個吧。”
“你剛買的?”許朝露笑著把腳伸進去,“還是一隻粉色的卡皮巴拉……”
話音未落,她看到池列嶼腳上也是一雙同款拖鞋,棕色的卡皮巴拉。
池列嶼偏過頭,輕咳了聲:“兩雙一起買便宜。”
“是嗎,那你還挺居家。”許朝露摸出手機,和池列嶼鞋尖貼著鞋尖,拍了張情侶拖鞋的照片。
拍完照,許朝露肚子忽然咕嚕叫了一聲。
她捂著肚子跳開,生怕被人聽見似的。
她剛才睡覺的時候,池列嶼去超市採購了許多物資,原本空蕩蕩的冰箱填得滿滿當當。許朝露兀自走過去拿麵包飲料和水果出來吃,池列嶼問她要不要吃麵條,他可以煮,許朝露婉拒了。
她比誰都清楚,池少爺從小到大就沒做過飯,她可不想豎著來美國,橫著回去。
許朝露吃完東西,去洗手間仔細刷了個牙,出來看到池列嶼又去寫程式碼了,但好像不是很有思路,寫幾行刪幾行。
高層公寓非常安靜,沒有一絲噪音,空蕩蕩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常年陪伴著彼此,但是眼下這個場景,異國他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完全沒有長輩或其他人打擾,兩人頭一回經歷,心裡多少都有些尷尬,尤其是池列嶼,許朝露感覺自從她睡醒出來之後,他好像就沒有正眼瞧過她。
許朝露趴在吧臺上,盯著他側臉說:“我來找你,你不高興嗎?”
池列嶼額角一跳,這輩子就沒這麼冤過,轉頭盯著她,眼神幾乎算得上披肝瀝膽:“你再說一次。”
許朝露囁喏:“你到現在,都沒有親我。”
池列嶼啞然了下:“你一回來就累成那樣,怎麼親?”
許朝露:“那現在呢?我現在不累了……”
話音還未落地,她嘴巴就被堵住,學期末到現在大半個月沒接吻了,池列嶼幾乎是在咬她的嘴,高大的身影覆下來,不容抗拒地將她抵在吧臺邊沿,手扣著她後頸,滾燙又柔軟的嘴唇碾著吮著,舌尖重重頂進去,撬開,嘗到她嘴裡剛吃不久的草莓的滋味,甜得要命。
許朝露伸手抱他,心跳像鞭炮一樣噼裡啪啦在胸口炸開。池列嶼洗過澡後穿一件白色坎肩t,顯得整個人幹淨利落,又有種勾人的野性,許朝露手從他寬寬的袖管那兒鑽進去,摸的池列嶼渾身一激靈,太久沒被她碰,一碰身體就要著火了似的,他稍稍放開她,直起腰,拇指揩了揩她唇角淌下來的口水,語氣緊繃又欠:“上來就動手動腳?”
“那我不動了。”許朝露仰著臉,“我光親,行不行?”
“親哪兒?”
“親……痣吧。”
池列嶼自然想起前陣子他們影片時她用過的那招,人靠著吧臺,胸口起伏了下,沒拒絕:“那你親。”
許朝露站起來,捧著他臉去親他眼睛,平時看著那麼冷淡鋒利的眼睛,親起來是熱的,還有點軟。池列嶼扶著她的腰,因她兩隻手都抬高,睡衣下擺往上滑,他指尖從善如流地鑽進去,觸在她柔軟細膩的腰側肌膚上,許朝露身子過電似的一顫,腳軟得差點站不住,忽然報複似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眼皮上那顆痣。
接著去親他鎖骨,許朝露懷疑自己也染上吃草癖了,光用嘴巴吮不夠,還要舔他咬他,吃到滿嘴青青澀澀又火熱的草味兒,她肚子卻更餓。
再往下……
池列嶼一開始沒攔,整條脊椎都被她玩兒麻了,想著看都給她看過了,親一下也沒什麼,裝得冷淡平靜睨著她俯下去,好奇寶寶一樣清澈的眼睛,眼尾卻挑著個狐貍一樣媚態縱橫的弧度,嘴唇是濕漉漉的桃紅色,整個人緊張得顫顫巍巍,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掀開他衣服,吻上去。
沒幾秒,池列嶼突然把她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