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列嶼:……
接下來一整節課賀星訣就沒清醒幾分鐘,各種趴姿過了一遍,白淨的臉上這兒那兒印滿紅痕。
到課間,他實在趴得手麻,迷迷瞪瞪直起腰,仰著脖子左搖右晃。
許朝露去洗手間回來,順著過道往後走,抬起眼,看見賀星訣腦袋擱池列嶼肩上,睡得香甜,還吧唧嘴。
許朝露腳步頓住:……
教室前排無數顆腦袋往後轉,池列嶼臉黑得嚇人,用手推賀星的動作卻剋制,賀星訣另一邊坐著個姑娘,總不能把這人事不省的傻叼推到人姑娘身上。
這時,上課鈴響起,賀星訣猛地驚醒,許朝露涼涼地打量他倆,走回座位坐下,拿手機給池列嶼發訊息。
喜之郎:【橘子心動的人,該不會是你?】
溫泉蛋:【?】
喜之郎:【那你幹嘛不告訴他我和你在一起了?】
喜之郎:【我早就告訴夏夏了】
喜之郎:【你是不是怕他傷心?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池列嶼丟給賀星訣一包餐巾紙讓他擦口水,低頭看到許朝露新發的訊息,他徹底沉默,簡直無語他爹他爹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緩了會兒,他才面無表情撈起手機回複。
溫泉蛋:【他喜歡女的】
溫泉蛋:【比我強點】
喜之郎:【什麼意思[疑惑]】
喜之郎:【你不喜歡女的嗎[發怒]】
溫泉蛋:【我喜歡腦子有病得治的】
喜之郎:【o.o?】
身旁少年這便放下手機,一臉認真聽課與世隔絕誰也別來煩他的高冷樣兒,許朝露用餘光偷瞄他,忍不住細數在一起這幾天發生的事:男朋友半夜把我趕出他房間,男朋友牽手牽一半突然把我的手扔掉……男朋友罵我腦子有病。
嗐。
男朋友好暴躁,這段感情全靠我忍辱負重,一個人扛下所有。
許朝露很快也放下手機,專心聽課做筆記。
池列嶼沒有解釋為什麼沒把他倆的事兒告訴賀星訣,許朝露也不多想,反正舒夏知道了,過段時間全世界都會知道,不差這一時半刻。
次日,豔陽天。
步入四月後,雲城氣溫節節攀升,春花泡在暖流裡競相綻放,理教門口的流蘇樹垂下無數簪滿白花的絲縧,風一吹如同四月飄雪,金融1班的女生下課後,三三兩兩圍著流蘇樹賞“雪”拍照,許朝露也和舍友流連樹下,拍了許多照片。
人群漸漸散開,許朝露不經意往校道對面瞟了眼,忽然醍醐灌頂似的發覺:春天不僅適合賞花,更適合賞草。
池列嶼估計是知道自己往教學樓對面一站有多招人,所以刻意匿在樹蔭下,冷冷淡淡不露聲色,盡可能降低存在感。奈何四月陽光實在燦爛,樹影遮不住少年過分英挺的身形,原野上最青蔥勁拔那株草,數不清的視線或直白或委婉地往他那兒飄,張藝晴忍不住湊到許朝露耳邊說:“校草今天帥得有點太過了,我覺得不止是春天到了的原因,他出門前應該抓過頭發。”
許朝露:“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也是猜的,他造型太自然了。”張藝晴說,“你等會湊近點看。”
許朝露點點頭,抬腳朝池列嶼走過去。
圍觀群眾太多,他們沒有在這兒多逗留,騎上車就走了。
許朝露摟著池列嶼腰,臉蛋幾乎貼上他後腦勺:“你今天抓頭發了?”
“沒。”
“那這兒。”她用下巴碰了碰他頭發,動作像貓兒似的,“怎麼這麼有層次感?風吹了也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