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它摘下來。
廣濟寺在遠離人煙的深山裡,日子過得很是清苦。
但因為玄真的緣故,寺裡香火鼎盛,許多百姓不遠千裡而來,許願還願,求知解惑。
浴佛節時,玄真在寺中講經。
為防山中妖靈出沒傷人,他在寺廟周圍佈下結界。
而我輕而易舉地鑽了進來。
他沒有攔我。
古剎之中香煙嫋嫋。
玄真端坐在殿中,講經傳道,周身佛光隱隱乍現,好似神明。
可不知為何,我在他眉宇間看見一抹愁緒。
玄真是慈悲的,他可以為了渡人苦修,可以為了災民奔走,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為了蒼生獻祭自身。
他說這叫作得道。
可我覺得不是的。
一個人,一生都不為了自己,怎麼會開心呢?
也許是久住寺中,每日聽玄真講經的緣故,我很快便化了人形。
第一次幻化的時候,我從房樑上掉下來,剛好砸在了玄真懷裡。
我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頓時羞得臉色通紅,只拿還未收回的尾巴裹住身子。
玄真慌忙閉目,口中念著佛,垂著頭不敢看我。
呼吸卻在一瞬間變得急促。
他的心亂了,不再是一潭靜水。
我順勢攀上他的肩頭,對他用了魅術。
那一夜,玄真破了戒。
他再也修不了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