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抱著孩子、牽著伴侶,身後的侍從或提或抱地帶著不少箱子,即使是是僕人,臉上也因為節日浮著不少喜悅……
婦人回頭過,看到了自己所處的房間,只有自己存在的房間。
出神間,敲擊聲鑽入了耳朵……我不是說不要來打擾我嗎?
皺起眉頭,米歇爾有些煩躁地想要站起來,去教訓那位不懂得聽從指令的僕人,但瞬間後,她反應了過來:敲擊聲在自己身邊,並非源自遠處的房門。
“誰?”
誰敢在已有改變的莫斯維爾中,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動聲色,米歇爾站起起來,假裝自己什麼都未發現。
沒有發生改變,依舊那麼有規律,不像是襲擊……
略微放鬆,米歇爾轉頭、觀察。
她立即就發現了一隻鳥,它有雙血紅的眼睛,以及平平無奇的羽毛……它嘴裡銜著紙筒。
米歇爾只能看出那是紙筒,因為炭筆的痕跡幾乎和夜晚和昏暗融合,沒法分辨更多。
她當然知道有人嘗試過用能夠飛行的鳥兒來送信,但一直沒有成功——只有一次性使用的那種鳥類,因為其特性,在邊境有大規模飼養。
“你送錯了嗎?”
米歇爾開啟窗戶,讓它能夠落到窗沿,“等一等,我讓人給你拿些食物和水。”
輕輕關上窗戶,不讓它離開,米歇爾轉身,打算去吩咐僕人,“剛買了不少東西,分一點給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已經快新年了……”
還沒走到門口,她就有聽見了敲擊,和剛才的一樣有,似乎在提醒什麼。
懷著疑惑,米歇爾再次看向那隻鳥。
發現它已站到放著油燈的桌子上,站立在擺的很正的信紙邊。
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害怕,米歇爾有些不敢過去。
不知道現在是應該高聲喊人,還是做其他的應對……猶豫中,那隻眼睛看著很奇怪的鳥再次啄了啄桌面,然後“看”向她。
她敢肯定,自己從中看到了催促的意味。
慢慢邁步,這麼短的距離,她花費了很久。
視線剛落到那略顯生疏的字跡上,米歇爾表情剎那變得空白。
她猛地踢開椅子,上前一步拿起了熟悉的信紙。
“因為保護莉莉,納裡勒受到了傷害……這是誰?哦,對了,幫助他們兩個熟悉平民生活的人,原本也不是平民。”
沉默看完後續,即使沒有署名,米歇爾也能知道,書寫的人正是自己的小兒子。
她的大兒子生了一場病,失去了生命,大女兒和小兒子則因為過度的保護、束縛偷偷跑出家門,然後完全失去音訊……
十幾年來,她總是會在夢中看到最壞的那些情況,於是在尋找的時候,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在“複仇”上。
反複檢視了開頭和結尾那看似毫無價值的部分,米歇爾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既是為孩子的死亡,也是為還有一個孩子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