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不禁感慨,像袁徵這樣的人,曾經也在她動搖時,寬慰過她,說他們的婚姻並不是只能聽從安排,還是有自主權的,關鍵還是看自己的選擇。
可是輪到自己了,果然就是知易行難。
沈青黎叫她早些睡,說可能會晚些回家。
淩遙讓他別喝太多酒,他說哪兒敢喝,還得照顧一個瘋子。
她抱枕而眠,卻夢到了沈青黎。
他在夢裡的背影是那麼蕭索孤寂,像京城無止境的凜冽冬夜。淩遙喊他名字,向他跑過去,他不回應,再次看去,人已經消失不見。
沈青黎回來後看她睡得安穩,先去沖涼,回到床邊,卻見她彷彿被夢魘住,臉上表情都痛苦扭曲,趕緊搖醒了她。
淩遙睜開雙目,看見沈青黎的臉,抱著他,淚如雨下。
哄了許久,她的情緒才緩過來,只說夢到他了。
沈青黎撫她背:“夢到我做什麼了?”
“夢到你不理我。”
“怎麼可能,夢是反的,多半是你不理我。”
沈青黎把人從床上抱起,隨意地在房子裡走了走,又喂她喝了水。
窗外是寂寥的庭院和深深的夜,有寒風刮過,吹得花木搖曳。
兩個人突然沉默。
說不上是誰先親的誰,親著親著,那隻略顯冰涼的小手解開了他睡衣的第一顆釦子。
他將她抱到了床上,放平,她的手沒有松開,依然扯著他的衣襟。
沈青黎傾身平視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裡,盡是柔情。
而她的眼睛裡,一片水霧。
沈青黎輕輕地勾了笑,動作輕緩而溫柔,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流暢的腰腹肌理,她看過很多次,伸手解她的扣子時,他也像個紳士,萬般深情地看著她的臉。
他們在一起親密過,但還沒有真正交付過彼此。
淩遙以為會和從前親密時一樣,是可以讓她感到歡愉的,可是明明她上一秒還仰頸滿足,下一刻便出了一身薄薄的汗,哭著喊疼。
他停下,幫她擦了眼角的淚,溫聲說:“要不明天?”
他並不急於這一時。
可她不想再等明天,盡管瑟縮發抖,也要向他靠近。
讓他抵著她,佔有她,得到她。
寂靜的夜裡,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沈青黎,你曾說弱水三千,你只打算取一瓢飲。
這軟紅十丈,滿世婆娑,求你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