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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府
今早上是個陰雨天,從天不亮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直到快要晌午了都不見要放晴。
這天氣搞得連屋內都透著濕漉漉的潮氣,叫人有些不舒服。
京城戚府的宅子剛剛翻新,可工匠只修整了屋子,門前連著院子的那一階青石板倒是舊的,此刻正汪了一泡雨水,弄得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濕了褲腳。
“明兒可要找個工匠,把這截子石板換了,一到了陰雨天便自個兒蓄著一汪水,一不小心踩上去了,弄得滿鞋子都濕了”。
正在抱怨的人是戚家三房裡的丫鬟杏兒,她正端著一盤芸豆糕,此刻腳下一滑,險些將整盤糕點都甩了出去。
杏兒隨手將盤子遞給廊下一個十三四的小丫頭,又撇撇嘴說道,“真是的,偏要吃什麼糕點,害我專門跑一趟,還弄濕了新做的繡鞋”。
這句的聲音怪低的,可是下一句杏兒的聲音卻又高起來,像是故意叫什麼人聽見一樣。
“到底不是正頭親戚,要不怎麼院裡的太太小姐都去前頭吃宴席了,唯獨就她留在這兒傻等著,還是太太好心還叫我送點心來,不然誰管她吃喝呢”。
說完她搡了一把那有些傻乎乎的小丫頭,“你,去把點心送進去,我回我房裡換身衣裳”。
說罷又側耳聽了聽屋內的動靜,那裡頭靜悄悄的,沒什麼反應,她才放心走了。
杏兒說完那話自己心裡有點心虛,想著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太太認下的親戚,萬一她跟太太告狀呢,自己豈不是要吃瓜落。
複又覺得太太對屋裡那位態度委實一般,自己又在太太眼前得臉,想來也不會有什麼。
廊下的小丫頭有些笨拙和費力地掀開門簾,進去只見裡間的矮凳上坐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十六七的樣子,身量比府裡的其他小姐要高挑些,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有些別扭。
小丫頭將那一碟子點心擱在一旁的桌子上,扭頭看見少女捧著一本書,氣度沉靜,面容秀婉,倒像是沒聽到方才杏兒那番夾槍帶棒的話似的。
“姑娘餓了的話,吃點點心吧”,芸豆糕一路從廚房端過來,此刻已經有點涼掉了,但是那股子馥郁紮實的香氣還是叫人食指大動。
少女看見小丫頭偷瞟糕點的模樣,像是餓了,便從碟子裡拿了一塊,放在小丫頭手心。“吃吧,我還不餓呢”。
其實不是不餓,只是她一吃芸豆便渾身起小紅疹子,嚴重點能燒個整夜。
剛來戚府,後廚的人問忌口的時候她便原原本本說了,不過三房的廚房是忘了或是壓根沒聽進去,她倒是不在意。
三太太畢竟不是她正兒八經的血親,何必苛求這個,平時看見芸豆糕不吃也就是了。
少女姓元,叫做元玉婉,她是閔州元家的二女兒,是上個月才投奔到京城戚家來的。
她的妹妹元玉寧是元家太太李氏的親女兒,早就跟戚家二房的少爺戚明朗定了親,兩家早早就找了官府裡的官媒,寫了婚書又請人做了見證,算是過了明路,兩邊府裡都是清楚的。
而戚家三房的太太正是李氏的親姐姐,元玉寧的親姨母,所以這門親事也算是親上加親。
這一番元家的女兒來投奔姨母,便是李氏想著女兒到底沒在京城住過,不懂那兒的規矩和人情,索性放在戚家三房的院子裡先住上幾個月,學一學規矩,也多認識些世家大族的少爺小姐們。
等幾個月後,元大人順利調任回京,元家在京城安家,這一樁好親事便能順利舉行了。
閔州的其他貴夫人都在私下議論李氏嫁女心急,像是害怕這樁好親跑了一般。
李氏倒也真是這麼覺得的,原本戚家不過是個中流,雖說祖上曾經顯赫過,可連著好幾代人都仕途平庸,靠先祖的蔭庇勉強撐著門面。
李氏嘴上不說,心裡卻一直瞧不上自己那個嫁給戚家三房的姐姐,因此一開始女兒元玉寧和戚家二房少爺的婚事,她是很不情願的。
還是看在元玉寧實在喜歡那位戚少爺,以及戚家遞了足夠豐富的禮單,李氏才勉強點頭。
可她心想戚家現在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個五品虛職,自己丈夫雖說也是五品,但是手上是有實權的,這一點就要比過自家姐姐了。
兩家微妙的地位高低是從兩個月前發生變化的,具體來說,是戚肅言回來了。
戚肅言,戚家一直不受寵的五房家主,犯了官司,仕途無望的不肖子孫,出外雲遊十年戚家只當他死在外頭的人,突然回來了。
跟著一起回來的,是新皇親封的入閣聖旨,數不清的賞賜和天子的一句“恩師”。
原來,新皇還鎮守西北時,戚肅言已經做了他的幕僚,亦師亦友,輔佐他奪嫡上位,從龍之功,自然是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