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小姑娘把身上的薄被拉到蓋住小半張臉的程度,聲音被布料阻攔,悶悶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自從聽到母親離開的訊息後,五條未霜的眼中的世界彷彿突然蒙了一層灰暗的影,再活幾天還是幹脆現在就死的念頭一直在她腦海中搖擺不定,疼痛與不適頭一次佔據上風,抗拒吃藥,想吃辣的,除了痛哭流涕這樣過於丟臉的事情外好像什麼丟臉事都做盡了。
五條悟不解,“任性?你哪裡任性了?”
五條未霜:ono
五條悟一個急轉彎,“……就算你任性,那又怎麼樣,我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阿霜以後完全可以再任性一點。”
五條未霜:ovo
五條未霜:“那……我想吃辣仙貝。”
“不行。”
條件反射地說完,五條悟也有點尷尬,但他意志還算堅定,手裡不知道該忙些什麼於是搓了搓小姑娘的臉蛋,然後說:“現在吃的話阿霜嗓子一定會更難受的,等你好了再吃嘛,一定讓你吃很多很多。”
小姑娘不滿意地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避開目光,心虛但硬撐:“好嘛,我也會陪你的啦,直到你身體好轉之前,我都不吃甜食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哥哥吃不到甜食和我吃不到辣仙貝又沒有關系。”
“什麼叫不怎麼樣啊!”五條悟炸毛,“哥哥我可是為了你不吃甜食了,阿霜你應該感動到哭泣啊!”
“啊不不哭還是不要了,阿霜以後都不要再哭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阿霜哭泣的時刻了。”
五條未霜:“……哼。”
“也不要和我生氣啊!不許和哥哥生氣!”
“太霸道了吧,哥哥。”
又過兩周,五條家嫡女的身體勉強好轉,這一“好訊息”讓故作不在意實則非常在意的咒術界再次扼腕嘆息,然而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期待五條未霜的死亡,也有人真心實意的為她的痊癒而感到開心。
所以當禪院直哉趾高氣昂地出現在五條家宅院內,並相當不見外地指責起負責給他帶路的五條家僕人時……
五條悟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
“你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帶路?不會是故意把本少爺往偏僻的環境帶吧?這裡怎麼到處都是翻耕過的泥土,用來觀賞的花叢呢?難道你們五條家已經窮到不得不依靠種田生活了嗎?”
“能不能快點走,你們家大小姐竟然真的住在這麼偏僻的環境裡嗎?你們不會是故意虐待她吧?”
五條悟忍無可忍了,“喂。”
迴廊上的黑發和服男孩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
初春時節,溫度還未徹底回暖,但剛剛恰好有一陣暖風拂面,攜帶著獨屬於泥土的濕潤氣息,彷彿萬物欣欣向榮。
禪院直哉第一眼就看到那個趴伏在桌面的小女孩,蒼白脆弱,玻璃娃娃似的,彷彿一碰就碎,但又足夠精緻美麗,彷彿擁有著世界萬物偏愛。
禪院直哉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喂!”
禪院直哉機械般一卡一卡地平移視線。
就發現在小女孩旁邊,端端正正坐著她的血親,此刻定定地盯著禪院直哉,面色不善。
“我說,你剛才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