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鏈只有手指粗細,卻極其精細,堅硬無比,路悠悠就磨啊,扯啊,磨到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要把鐵鏈磨成針的人,好難,她做不到。
絕望開始覆蓋她的全身,她又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是誰把她關起來的?她這些年裡又得罪了什麼人…
放電影一樣回憶著過往的一幕一幕,她的記憶開始停留在再遇到孟垣之後的每一件事,他們現在已經相愛,而自己如今被關在了這個地方,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仍然下落不明,他該有多焦灼啊!
不行!路悠悠心想,她一定要出去,現在沒人可以聯絡上,那就靠她自己離開這裡,回到她熟悉的世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過了一會,來的不是“兵”也不是“水”,甚至連人都不是。
門的中間向外放下了一個小格子,這回更像是一道監獄了。格子外面是一個圓頭圓腦的機器人,它眨著卡通的大眼睛,把手裡的託盤放到類似於桌子一樣的格子上,言簡意賅:“吃飯。”
“開門。”
路悠悠心裡猜想著,即使是機器人,背後也一定有人在操控,所以她不是在跟機器人對話,而是在和背後的人說話:“說清楚你的目的,要錢我可以給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先跟你商量,別走極端。我盡可能地滿足你的要求,我要的就是出去,趕快放我走。”
“拿進去,吃飯。”
機器人堵在方格子樣的空間裡,催促著路悠悠把飯拿走。
它不動,路悠悠也不動,就這麼槓上了。
機器人的聲音是個類似於女孩的小朋友,聽起來並不具備威脅性,“吃飯。你已經餓了十個小時,現在需要進食。”
“現在是哪一天,幾點?”路悠悠問它。
“七月八號,淩晨三點十五。”
第二天了,白天推遲一些沒有回去,他們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綁走,但已經入夜了,路悠悠還沒有回去,這會孟垣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吧。
光是想想就難過得要死,太崩潰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離開這個像監獄一樣的地方。這個機器人只會催促她吃飯,做一些最基本的對話…
把飯取走後,機器人又會在外面把格子關上,鎖住,這間房子又變成了密不透風的集裝箱。
這一頓飯實在是難以下嚥,但路悠悠又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她很餓,不是跟自己的身體做對抗的時候。
這個地方沒有人會因為她絕食就放過她,背後的人來給她送飯就說明她還有價值。
就在路悠悠以為綁走她的人會很快來找她的時候,這個念頭破滅了,每天來見她的只有給她送飯的機器人,連個真正的人影都見不到。
四面都是牆,除了固定的飯點,機器人會來給她送飯,說上幾句話。
其他時間,路悠悠只能在房子裡感受著無盡的恐懼,最開始她試過發出聲音,喊出聲來,但這間房子的牆壁很堅硬,隔音也很好,敲或者擊打牆面沒有任何用處。
長時間處於密閉的環境中會折磨人的意志,但好在這裡不會把頭頂的燈給她關掉,同樣的,攝像頭也始終亮著。
第十天,路悠悠實在是熬不住了,清醒的意識有些剝離,她不再願意在機器人開啟格子的時候走過去,把用完的生活垃圾交給它,好維持一個還算體面的生活環境,只是抱著腿在床上失神地坐著。
“吃飯。”機器人再次說出了這些天的開場白,機械冰冷。
路悠悠痛苦地抱住頭。
這裡有人嗎?有沒有人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心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放我出去,要不就等著我死在這吧。”路悠悠先是跟機器人說。
這裡沒有危險品,似乎是早有預料,一切跟鋒利和堅硬有關的東西都沒有。
路悠悠只能賭一把,她摸出桌子上的東西,把這些天吃飯的時候留下的筷子比在喉嚨處,再抬起頭,和攝像頭對峙,“如果你想在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具屍體。你就繼續這麼關著我,看看你還能得到什麼。”
機器人發出警報聲,“請不要沖動,我立刻聯系主人。”
時間過得很快,又或者說是這個人來得很快,當這一次的門不再是從中間的格子上開啟,而是從門扇的開合處開啟的時候,路悠悠就知道她賭贏了,但是當她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的時候,她的內心有些不小的吃驚。
這個人,她見過的,是那個紋了滿胳膊紋身的初中生。所以她現在就在孟垣住的這棟樓的十樓根本沒有走出去過嗎?路悠悠的腦海中尖叫著出現這個猜測。
“姐,對不住了。”初中生的手裡拎著一個大號的黑色眼罩,“你想出去就得戴上這個。不過你放心,要是想害你,我們早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