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似乎陷入了無盡的焦灼,她攥住手掌,搓動手指,這是她極其不安的表現,也意味著她的情緒處在混亂的邊緣。
“或許你現在需要安慰,感到很難受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擁抱。”
路悠悠已經忍不住想去啃手指了,但聽到孟垣說的話,她停下了上抬的手,然後緩緩地把視線移向他。
對方的態度溫和有力,不避不讓,耐心等待著她的回應。
最終,路悠悠伸出雙臂,靠進了孟垣的懷裡,這個擁抱並不用力,也捱得不近,甚至只能算得上一個社交場閤中互相打招呼的姿勢。
孟垣僅是垂著手臂站著,任由路悠悠把雙手靠攏在他身後,她感受到了安定,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旋即在這個擁抱中猝然睜大了雙眼。
濃濃的夜色中,模糊的記憶裡也有一個人抱著她,十分用力,看不見這個人的面容,身體卻能感受到他有力的手臂和滾燙的溫度,是個男人。
這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事!
路悠悠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從孟垣的身上一點點收回手臂,“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昨天一定發生了什麼。”
如果孟垣沒有發現這個痕跡,那麼路悠悠會很難發現,痕跡一點一點消退下去,這件事也會在她不去注意時就此揭過,但現在不同了,身上出現這塊痕跡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
“去看醫生嗎?”孟垣問她。
醫生,醫院,路悠悠一點也不想去,而且記憶出現問題這種事,是不是應該掛精神科?
路悠悠搖了搖頭,“確認這到底是不是吻痕?還是,去醫院裡確認我的記憶到底有沒有出問題嗎?我有百十之八十的把握能夠確定,還是不去了。”
下午,孟垣繼續完成今天的稿子,路悠悠抱膝坐在沙發上,看紀錄片。每次看的時候,她並不是一直都全神貫注的,偶爾,她會開始不自覺地走神。
在上午看過的《女警》的劇情中,有一種可以使人保留清醒意識,但失去行動能力的“香水”,這成了男性團夥實施犯罪的兇器。
雖然電影劇情有誇張的部分,比如這種香水即使逸散在空氣中也能起效,效果會非常快且立竿見影。但是,在現實中仍然存在著精神控制類的藥物,所以讓人既失去清醒意識和行動能力的藥物也會有。
藥物?
昨天的三頓飯和中間提神的咖啡,還有白開水,她一一回憶了一遍,確認都是日常吃到的東西。
睡前呢,在她睡著之前有沒有吃過或者喝過什麼東西?
路悠悠的心裡隱約生出了一些不願去想的猜測。但是,幾乎是這個念頭剛一冒頭,她就想要立刻打消,與其說是在逃避,不如說是心理防禦機制不允許她往這個方面去想。
她不願意懷疑自己最親的親人,更何況還是數十年如一日般愛護照顧她的哥哥和父親。
雖然哥哥不是親哥哥了,但感情不會變。
時間一分一秒地向後推移,這間屋子裡,電視機在靜音地切換畫面,孟垣在書桌上忙碌,橘貓跑到陽臺上曬太陽,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路悠悠不由得在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就遍體生寒。
她邁下沙發,去到客臥拿起了手機,因為一直靜音,所以錯過了三十分鐘前,路鳴打過來的十二通未接來電和數條微信訊息。
她想她已經跟路鳴說得很清楚了,為什麼還要打這麼多電話來?
她沒有選擇先回撥電話,而是點開了文字訊息。起初路鳴一直在盤問和孟垣有關的事,但隔了一段時間,直到三十分鐘前的訊息卻話鋒陡轉。
【哥】:
你們現在在哪兒,單獨待在一起?
還要睡會?